杨婆子拿她没办法,只得答应。
她也知晓,陈银这是不想让她为难,毕竟朱嬷嬷是陈银的管事嬷嬷,若是强行插手此事,只怕她也会落得一个被罚的下场。
如此聪慧又懂事的陈银,也只有朱嬷嬷才会觉得她是个不好的。
陈银梳洗了一翻,便跟着朱嬷嬷而去。
外院与内院是有不同的。
内院为女眷之院,府中夫人小姐老夫人等人皆住于内院之中,一道垂花小门隔开,径渭分明,府中小公子在七岁之后便要搬到外院去住。
男女七岁不同席,一来男女有别,二来怕后院惑主奴婢不怀好意带坏了公子,再者,早些接触外院之事于小公子也是有益的。
男儿志在四方,读书是一方面,眼界更为重要。
徐府公子的宝华院就在外院,院子里头会仔细的挑选几个品性手脚都干净的奴婢伺候,她陈银之前去宝华院是个意外。
她从未见过徐公子,却为何头一日进府就破格入院呢?连杨婆子也不知晓原由,陈银清冷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事儿若是不弄个清楚,她睡不着,心中留有疑惑是最叫她难受的。
前方的脚步停了下来,她跟着停住。
朱嬷嬷声音在头顶响起,“陈银,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位公子与我们的公子绝非相同,纵然我不喜你,但也不想你给我徐府惹麻烦,你要记住,你是来伺候人的,不是来卖弄你的脸的。”
“嬷嬷放心,奴婢知晓自己在做什么,绝不会给徐府惹麻烦。”她道。
朱嬷嬷轻嗯了一声,便转身进去通禀了。
陈银有些泄气,她真的不知晓她如何开罪了这位朱嬷嬷,朱嬷嬷也并非是个恶毒之人,她的顾虑也并非是坏事,她教规矩时认真教,下人们做错事时也毫不留情,对待她时难道就不能平心而待吗?
罢了,所谓的缘份大抵便是如此吧,她与她注定没有这种缘份了。
不多时,朱嬷嬷招她进去。
这是个精美的院落。
红木木门上头左右各一对兽纹铜环,院内一座小型假山,假山上头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草木,草木因着长久缺水枯得只剩下枯枝,看上去萧条之极。
绕过假山,一条青石小路,路两旁各种着一些花植,只可惜如今灾年,人都快渴死了,哪里还有多余的水浇灌,这些花植只能成为枯枝烂叶了。
纵然草木有伤,但不可置否,此院落是花了心思的。
“人带来了,她名唤陈银。”朱嬷嬷收起了方才的气势恭敬的道。
“知晓了,不过希望这次贵府莫要再送一些心思花样的人过来,你们的大人应该早告戒过你们,我家公子的脾气不太好。”平安说道。
朱嬷嬷赶紧称是。
平安挥退,“你且下去吧,公子还在休息,还有你陈银,没有我家公子允许 ,不得入房。”
陈银领命称是,这正合她意,只在院子里伺候不入屋,不与那嗜血魔头对上,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安平的度过这几日。
朱嬷嬷退出,平安转身入屋, 陈银直到所有的动静都没有了,这才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雕花房门,房门紧闭,根本看不到屋内之人。
但她知晓,门的那一边住着一个怎样的人,手微微紧握了起来,还是有些紧张,无论前世还是今世 ,她从来没有想过与谢晚阳只一门之隔,太近了呀,她仿若能够闻到门那边的青草之气了。
“公子,您猜换来了哪个奴婢? ”平安有些兴奋的道。
谢晚得收回目光,“我又没瞎。”
他不正透过窗棱看着了吗?那个跟在嬷嬷身后乖巧的小人儿,自打她进来他便看着了,全程低垂着头,就像是一个乖巧温顺的小兔儿,可谁能知晓,这样的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儿却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呢?
谢晚阳眸子微缩,转身,“我去睡了,任何人不得打忧。”
平安领命称是,同时打下床幔,守在一边。
平安透过床薄如蝉翼的床幔,看着床上惊如天人的公子侧颜,心里嘟囔,难怪春秀春巧那两个奴婢想方设法的接近了,就他们家公子这颜值,谁不想靠近?
不过,公子也忍了这两个奴婢好几个时辰了, 她们居然故意摔倒在公子脚下,险些碰到了公子衣角了,若不是他眼疾手快,他们家公子可就要染上这两个脏东西了。
想到这里,平安又看了看闭眼睡着了的公子,真想问问他为何知晓来的是陈银而不是其他奴婢?还想问问,为何那两个奴婢在时他不睡,陈银一下他倒头便睡?再有,万一陈银跟那两个奴婢一样,公子又当如何呢?
平安带着这满肚子的疑问,守在边上。
谢晚阳“一夜”好睡,再次醒来,天色已黑,平安伺候起身。
“外头可有何动静?”他问。
平安答,“徐大人来过几回,说是想要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