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抽口气。
谢晚阳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不留一丝退路啊。
陈银却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眼前的情况与上一世谢晚阳血洗安国侯府根本不能比较。
上一世谢晚阳杀入后宅时,前院的人基本杀了个干净,那些个护院尸首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入,暗中放冷箭的人也被砍死于高墙之上。
谢晚阳离开安国侯府后,她带着一众奴仆收拾前院的尸首,足足洗了三日才将地上所有的血迹清洗干净,可纵然是血没有了,血腥味却依旧还,浓烈得化不开,每每去前院办事,她站在那院子里仿若是踩在累累白骨之上,叫人心惊。
所以,区区的徐辰彦又有算得了什么?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
陈银再抬望望去时,那黑衣人持剑的手已被谢晚阳的竹剑砍断,残臂带着喷出来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腥的轨迹。
啊。
又是一声惨叫。
徐辰彦不知何时又被推飞出去。
手臂飞出,徐辰彦亦飞出,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眨眼之间,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弱的徐公子被推出去而没有及时相救。
“啊,啊。”
又是几声尖叫。
这方的奴婢们抱头鼠窜,飞快的躲到一边。
黑衣人用着那只没有被砍掉的手臂艰难的与谢晚阳缠斗。
黑衣人已然到了绝境之中,每一招每一式不是在求生,而是想从谢晚阳的身上“嘶”下一块肉来,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陈银暗道不好,这样的困兽之斗十分危险。
“主子小心。”
就在此时,平安和徐大人等众又不知何时赶了过来,震惊的看着这场恶斗画面。
黑衣人喷出一口血来,眼眶通红,哈哈大笑,“谢晚阳,莫要真的以为我没有法子了,我可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纵然是死,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的。”
说罢,他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攻了过来,其凌厉程度连她这个不懂武艺的人看着都震惊。
但她想不通,他们缠斗间居然斗到了她的前头?
边上那般多的空地呢,为何独独朝她这边过来?
陈银暗吞了吞口水,她可不想受池鱼之殃,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在黑衣人身上之时,她悄悄的想要脱离开战场。
可。
往往一些事情总是叫人意料。
且越是想要逃离,上天却偏偏不让逃离。
冥冥之中,似有种“祸不单行”的意味。
她本想着退开,可是脚下不知踩着了什么,身子一个不稳,竟朝前倒去,本能之下,她伸手推开了站在她前方的谢晚阳,漆黑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谢晚阳那茂若修竹的背影。
而恰巧黑衣人的最后攻击朝她这边打过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卟。
陈银顿觉左臂失去了失觉,紧接着,一个剧痛猛的袭来,这疼痛直接让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但在昏死之前,她很想说一句,误会,她真的没有想要救谢晚阳的意思。
“该死,你这是在找死。”
谢晚阳嗜血的话语再次响起。
陈银呵呵,没错,她真的是在找死。
谢晚阳也惊住了,他早就暗暗的准备了接他这一掌,可没成想被陈银推了出去救了他一命。
谢晚阳漆黑如墨的凤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陈银感觉眼前一阵黑雾。
她行在雾里,看不清眼前的路。
她死了吗?好像又没有,身子时而重时而轻,飘乎不定。
漆黑之中似听到了几个人的声音。
“……姐姐,你已经享过福了,你不是自小就心疼我的吗?你现在也心疼心疼我,让我做一做那少夫人之位好吗?”一道厉声。
这话,好熟悉啊。
“……谁说不像的?你是嫌弃我皮肤黑了吗?可是只要我再养养我就能白,而且你以为我不想跟你一样皮肤白吗?我一个庄户农女,是要下地干活的,可不像你,身娇肉贵做个少夫人就可以了。”
“爹,娘,你们倒是说话啊。”
“银儿啊,你也是个做姐姐的,你让让她吧?”
“就是,更何况我们养你到大,你竟连这些都不答应?”
黑暗之中,她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她心头一颤,这,这不是她前世死的时候吗?
紧接着,一个把尖刀刺入她的小腹,陈珠扭曲的脸看着她,“你不让?那你就去死吧。”
卟卟卟,是数刀刺入。
“爹,娘,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