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礼后兵。
当然,亦可亦兵亦礼。
对于像夏竹这样的奴婢,礼对她来说是没用的,该用的是兵。
对于二夫人来说,她打心底里是想用兵的,可惜她的夫人身份在这里,她只能先礼后兵,今日前来就是替自家公子讨一个说法的。
她与别个奴婢不同,别个暗戳戳的暗示着,可她偏生要光明正大的来问。
明月不用看都知道二夫人的院前挤满了看好戏的人,她深吸一口气,闻着轻风送过来的香气,那里头有大夫人喜欢的牡丹花香,也有四夫人身上的莲花香,更有三夫人身上那淡淡的玉檀花香。
呵,这回可都算是到齐了。
前几日这三位夫人就在她姣院前转幽,原本是想过来奚落几句,可却被她身上的满身鲜血震退出去。
公子重伤那日,她坐在院前,一来是防住二次刺杀,二来便是防止这些个有的没的的人过来,不仅徒增烦恼不说,若是再恶毒一些的,说不定还要从中再次给她家公子下毒。
那身血衣的作用还是非常大的,连日来莫说是大夫人了,就是二夫人也不曾上前来。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沉了几沉。
说实在的,她倒是希望二夫人过来,哪怕是闹一闹,再哪怕是瞧上那么一眼也好啊,这也能说明她家公子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孩子,他也是有娘生,有娘疼的,可惜啊可惜。
明月的手指再次刺入掌心,压出道道指甲印也不觉得疼。
明月深吸口气,对着喜乐又道,“我要与二夫人好好说话, 将院门关上吧。”
喜乐领命称是,将无干的闲杂人等统统驱出院外。
众人悻悻而退。
谢四夫人阴阳怪气的挥帕,“赶什么赶,这里是谢府,又不是她明月的府,谁是主子谁是奴婢她是这拎不清了吗?她得谢晚阳的喜爱那是她的事儿,又与我何干?我不走,我就是不走, 我看她能耐我何?”
谢三夫人脸色发白,柔柔的拉着她,“四弟妹,你别这样,这里虽然是谢府,可却是二嫂嫂的院子, 再者,你不知道她是进过宫的吗?”
可这不劝还好,一劝谢四夫人更跳脚了。
“进过宫又如何?你是骂我没进过宫吗?她明月进宫,那不是她的本事,她就是孤假虎威罢了,若是没了谢晚阳,她明月是个屁啊,你别拦我,你这个胆小的,我才不怕呢。”
“明月, 我告诉你,你日后见着我可得躲着些,否则,我揭了你的皮。”
谢大夫人不耐,“够了,老四你还没闹够吗?快给我回去, 老三说得对,这是他们二房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谢四夫人一个跺脚,“你,你们就缩着吧,若是此刻不发威, 日后他姣院必要骑到我们头上来,到时候看你们还后不后悔?”
谢四夫人气急败坏而归。
谢三夫人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左右为难的站在那处。
谢大夫人冷哧,“想要讨好你就去,又没人拦着你,不过老三啊,也不是我说你,你是嫡出,你怎的自降自份与那庶出好呢?没眼力劲儿的。”
谢大夫人讽刺了几句转身离去。
谢三夫人躁得脸通红。
身边奴婢叫屈,“大夫人怪会说面上话的,若不是她克扣我们院子的月银,我们又如何会与庶出交好?”
整个谢府,就数谢大夫人和谢四夫人有钱,大房那边靠不上,自然是要靠四房那边的,难不成还要让他们跟二房一样,以打压自己的儿子为代价,换得大房的一丝怜悯?
谢三夫人赶紧道,“好了你快别说了,莫要叫人听了去。”她深深的看了眼二房处, 道了句, “我们走吧。”
这戏,今日是看不成的了。
但她委实好奇,那个明月将如何对待谢二夫人,莫要忘了,二夫人是谢晚阳的生母,她又将如何越过呢?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谢三夫人勾起一抹与软弱无害完全相反的阴鸷表情来。
院内。
谢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压力冲了出来,直指明月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她那通红的眼睛,夸张的表情,还有眼神内闪过的一丝慌张无一不是在显示着,她已然知晓了她的来意,她用她的愤怒企图将她压回去。
明月呵呵一笑的道,“二夫人,这样是没用的,既然早已知晓,不如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二夫人,您为何要这样做?”
谢二夫人眼神躲闪,“你说什么,本夫人不懂,苏世子还在姣院呢,你怎敢放下他到我这里来的?且,我是你的主子。”她是真的不怕乱棍打死吗?
明月一一的回答她的问题,“苏世子好着呢,不用二夫人费心, 你不是我的主子。”她的主子是谢晚阳,她也只认定他一个。
而且,这世间不是所有人都能被她认主的。
明月见她不思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