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蒙蒙亮时,姣院已然热闹了起来。
院中洒扫的洒扫,擦柱的擦柱。
喜乐往灶台里加着火, 火烧得极旺,锅里的水冒了泡便沸了,喜乐不懂,“姑娘,为何要烧沸了水?”
主子用水净面,不是只要将水烧热足矣吗?别个府也是这样做的,因为水烧沸不仅要时间,还要费柴,可是姑娘不一样,水必要烧滚了才给公子用,太烫了,便加了昨儿个早晾好的白开水。
明月道,“水沸了,能烧死水里的东西,莫要看水清,可谁能知晓这清水之中还有什么呢?”
师傅曾说过,看不见的东西并不代表不存在,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切,上一世她便用这两种水在安国侯府验证了这一切,安老夫人和安夫人用烧开的水,而她则是用烧开的水,这体质上的确有差,安老夫人和安夫人每年感染风寒的次数明显多。
故,水烧沸了再用,绝对没有错。
送走谢晚阳,明月将院门一关,外头立个牌子,“谢绝会客”。
谢大夫人看着这牌子,气走了,甩了甩帕子,“还真以为姣院是什么好地方不成?他们请我来我都不来。”
岑嬷嬷与齐嬷嬷守在一边不说话,大夫人真的是说笑了,姣院今日不是没有请她来,她不也来了吗?
不过,大夫人这一趟是要走的, 据说昨儿个晚上老太爷请她去说话了,大夫人是想知晓老太爷对她说了什么,是不是这谢府家主之事有变?
谢大夫人还没有走两步,迎面便遇着了谢三夫人和谢四夫人。
大夫人阴阳怪气,“三弟妹,我以为你是个好的,可是今日一见,你怎的也与四弟妹一样了?呵,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谢三夫人被说得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就要解释。
“够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更何况我又没有不让你争这个当家主母之位,老太爷不是说过吗,能者居之。”
老太爷从来不分嫡庶,只有能力,若是四房的能力够,这个家让给四房当也是可以的。
不过,想要跟她争,她们还是差了一点儿,且不说她岑氏的身份在这里,就是在手段上,她们也不如她, 但只是她们如此光明正大的与她相争,她还是不服气的。
谢四夫人上前,“大嫂,你嘴下留点儿情吧,若是被大公子瞧见你如此的咄咄逼人,他会怎么想?况且,我们来可不止是为了老太爷来的,我们是……”
谢三夫人暗暗拉了拉她,“好了,别说了。”
谢四夫人不耐,“怕什么,我又不是二房也不是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嫂,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就是来姣院寻世子的。”
谢晚阳这条路是走不通了,难道还要让她死在谢府不成?
她家儿子的丝绸还没有着落呢,据说那钱府与世子有交情,说不定通过世子,还可以挽回一二呢?
“大嫂,这你总不会还要与我争吧?不过,你应该争不过我,姣院的那个明月都快恨死你了,你觉得她会让你见世子吗?”
“还有二嫂她也没脸出来了,你想要对付姣院只怕也不行了吧?”
“呵呵,我就说嘛,这从来做恶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大嫂,你也没想到吧,有一日你也会落在姣院的手里。”
只要姣院不开这个口,她就别想见着世子,那丝绸的事儿也别想得到。
谢四夫人冷哼一声,甩了脸子就朝姣院而去。
谢大夫人气得脸色铁青,颤抖的挥着帕子大骂,“你看,你看看有这么对嫂子说话的吗?反了,她们是反了不成?”
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
“夫人,安夫人派人过来了。”
就在此时,奴婢上前来报。
谢大夫人原本就怒气在身,再加上来的是安国侯府的人,她更加的不高兴了。
“不见不见不见,没眼力劲儿的东西,没见着本夫人还有重的事儿吗?”
见什么见,她又不是傻子,定亲王府没了,徐府被降了职,昨儿个苏世子又气呼呼的从安国侯府里出来,想来安府也与定亲王府有关,现在见,是想她去死吗?
奴婢惨白了脸,只能领命退了下去。
奴婢不悦的来到后门,大骂禀门的婆子。
“以后安国侯府的事儿别来报了,你们难道不知晓眼下的境况吗?哼,你们倒是传个话,可却惹着我被骂,真是晦气。”
奴婢甩帕而去。
后门的婆子只能讪讪着陪笑脸,是是是,姑娘教训的是。
婆子在这里受了一肚子气,又转头去了后门,指着王心心的脑门儿大骂。
“你是想害死我不成?之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走走走,大夫人不见,永远都不见你们安国侯府的人,还有你,你之前不是徐府中的人吗?怎的一下子变成了安国侯府的人了?如此善变背主,你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