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月,而是陈银?
陈银一事早在定亲王府时便已经在闹了。
定亲王府外,曲嬷嬷见她时便说她是陈银,只不过在那样的场合,不允许她将事情闹大,随后又是在定亲王府内,徐辰彦见她时,亦拦着她说是陈银。
明月知晓,陈银一事若是没有给出个定论,只怕这事儿不仅没完,反而会让抓了把柄,她倒是无所谓,小小奴婢一个,可若是误了公子的大事,她便是死也不足惜。
再者,这几日送来的东西,每一样都向她表明,她是陈银的事儿要兜不住了。
明月冷笑,“真是没想到,居然这般多人想要我家公子死。”
喜乐不解,“姑娘,你说错了吧,他们不是想要让你死吗?”
苏嬷嬷道,“喜乐,明月眼下是谢二公子心尖儿上的人,别个动不了谢二公子,难不成还动不了这个小小的奴婢吗?”
喜乐气得跺脚,“这世间怎会有如此阴毒的小人,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的来,干什么做这种勾当?委实上不得台面。”
苏嬷嬷呵呵一笑,“这世间若是真的能黑白分明就好了,……明月,你想怎样做?”
苏嬷嬷的意思是,若是有需要她的地方尽管说,这里是承德山庄,在长公主身边的时候她便多次来这里,若是需要她去请谢晚阳回来,是可以做到的,从哪个院子离开不会被发现,轻而易举。
明月清冷的目光沉了下来,头微微的低下,浑身散发着莫明的悲伤。
她摇头,“多谢嬷嬷好意,还是不必了,此事我一人足已应对。”
苏嬷嬷眉头微皱,本能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明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明月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她看着苏嬷嬷,“嬷嬷,你们都说我聪明,我觉得我是挺聪明的,我想的不是那几个人与我对质,而是想,她们是如何进到这承德山庄,如何找到我的院门前的?”
此话一出,苏嬷嬷脸色骤变。
明月呵呵一笑,“罢罢罢,我去便是。”
说罢,明月带着喜乐朝院外走去,苏嬷嬷站在原地,如同被什么钉住似的根本不能动弹。
是啊,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什么面对,而是那些个人是如何进到这里来的,承德山庄,皇家别苑,倚罗氏的地盘,宫卫暗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更何况是活生生的几个人。
再者,明月所住南院并不靠近任何一道门,哪怕是最近的一个小门离这里也有数道院子之远,这承德山庄又院落众多,她们又如何准确无误的寻到这里来的呢?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就算是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苏嬷嬷想到这里,背后不由的发凉,细思极恐。
明月手指紧握,表情变得肃穆起来,喜乐还是不懂,明月也不恼,耐着心的给喜乐解释。
她说,“这里是皇家的地盘,她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必是有人带路。”
她说,“圣上与文武众官去了相国寺,前脚走,后脚便出现这样的事,这绝不是巧合。”
她还说,“承德山庄里有皇子三位,公主一位,另有……”
另有妃子一位。
所以,到底是谁放她们进来的?是皇子?不,皇子们被圣上管束极严,且自打皇子们知事以来,圣上便会对他们说,皇子可无用,可平庸,更可无能,但绝不能坏,告诫他们,大都国之前的皇上是怎么没的,若是想要被别个人谋反取而代之,他们大可使坏。
故,皇子们不会对谢晚阳下手。
公主更不可能了,所以,只剩下那位跟随而来的妃子,可到底是哪一位妃子跟着圣上过来,她便不得而知了。
这次宫宴,原本是皇后娘娘主持,可因着宫内有事,娘娘便指派了一位妃子前来,昨儿个夜宴时,那位妃子并未出席。
明月想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天,眼中竟闪过一丝迷茫。
若真的是圣上想要动谢晚阳,那她便要想想扶她上一品相爷之位是不是对的了,如此嘴上一套,可背地里又是一套的圣上,不值得谢晚阳如此的付出。
可若不是……,那谢晚阳是不是得罪了那位妃子?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上一世除了王心心,谢晚阳还招惹过其他妃子?啧,这个惹桃花债的,真是,烦人啊。
啊啾。
刚踏入相国寺的谢晚阳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平安立即道,“主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明月姑娘生气的事儿了?”
明月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骂,打两个是有人想,打三个……必是风寒无疑。
谢晚阳一记刀子眼射过去,他人都在这相国寺了,如何惹她生气?
平安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言语了。
承德山庄内,某个高亭之上。
一袭华贵宫服,乌黑的发髻上一枝八尾凤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