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两千两要干什么?
那自然是好吃的好喝的全给安排上。
“年时的干果糕点,院子里的灯笼红绸,还有年里的大菜,公子的床也该换一换了,床头的木头都花了……”
她细数着银子的花销,大到吃穿用度,小到一桌一椅一针一线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可独独她自己什么也没有,就连平安也有一双新靴子。
谢晚阳闭唇不语,漆黑的眼睛里却明亮如星。
谁说她厉害的?谁又说她不好惹的?可眼前的这个一心只有别人丝毫没有自己的女子是谁?若非他们欺上门来,她又如何会厉害不好惹?所以,这一切只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姣院有了四千两银子的加持,这个年过得比其他院子还要热闹还要好。
谢大夫人又险些砸了一个茶盏, 岑嬷嬷赶紧的止住,“夫人息怒,左不过是个晚辈的院子,他们再如何越,也越不过我们长辈不是?”
岑嬷嬷救下这茶盏,这一只就得五两银子呢,砸了一只还好,可没了这只便不成套了,重新买又得花费大量的银子,不是大房没银子不肯花费,而是谢府的营收经去年少了近一半,今年原本要给大公子做一件大麾的,可却因为银子短缺而未能成功。
一件大麾,最便宜的也要三百两呢。
谢大夫人想到什么,恼怒的收起手来,按住额角,“岑嬷嬷,你说我的命怎的这样苦呢?想过一个像样的年都过不成?反而是那个我瞧不上的谢晚阳,他倒好,上好的云锦料子一批接一批的往里送,那成衣铺子的老板狗腿似的过去量尺寸。”
想到这里,大夫人的心又痛了起来,想想她的儿子,连一件像样的大麾都没有,哎哟,心痛死了。
“不行,不行,绝不能让谢晚阳越过了我们去,岑嬷嬷,走,随我去姣院走一趟。”
她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大挥手笔的。
什么长辈晚辈的,在谢晚阳的眼里还有她这个大伯母吗?若是有,他便不该置办了那样多的东西,更不该拿什么云锦过去,他就该跟往年一样,制件新衣便了事。
谢大夫人想到这里,又暗暗的责怪起了明月来,自打她来到姣院,她大房吃了多少次亏上了多少次当?明月,这个贱婢,她千万别落在她手里,否则要她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谢大夫人刚要起身,外头奴婢急急来禀,说是姣院的杨嬷嬷送东西过来了。
杨嬷嬷,便是在承德山庄救了谢晚阳的那个,谢晚阳看她可怜便收入府里来做掌事嬷嬷了,还听说这个杨嬷嬷干得不错,不出半个月便能与明月平起平坐了,据说是谢晚阳给的脸。
谢大夫人冷冷一笑,“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货罢了,他谢晚阳居然也能看得上?……不见不见。”
她堂堂谢大夫人还见一个老嬷嬷?开什么玩笑?
禀报的奴婢欲言又止,她其实是想说,夫人真的要不见吗,可是她见那杨嬷嬷带来的东西不少,其中还有一批上等的云锦,若是夫人不见,这些东西岂不是要被收走?
岑嬷嬷见这奴婢如此不识眼色,便立即喝道,“夫人的话你没听见吗?不见就是不见,还不快退下去。”
奴婢只能领命称是。
外头,杨嬷嬷恭敬的站在一边等侯,直到那个通禀的奴婢脸色异样的走过来告诉她夫人不见。
杨嬷嬷也没有生气,从袖下拿出一两银子暗中塞到她手里,“劳你走动了,这是我家姑娘给你跑腿的,喝个茶。”
这奴婢震惊的看着她。
杨嬷嬷什么也没说,原封不动的带着东西离开。
回到姣院,杨嬷嬷先给自己灌了大盏的水,随后赞道,“姑娘果然神通啊,大夫人不仅没有见,而且还有赶我出来之势呢。”
她拿去的这些个东西是这些个所有东西最好的,这匹上等云锦便足有三百两之多,更不用说精美的糕点和干果了,那都是细里再挑细里的,都是外头买不到的上等货。
姑娘让她过去送东西时她还有些不大乐意,听喜乐说,大夫人明里暗里的挤怼姣院,甚至有一次还撺掇着二夫人来姣院拿一万子银子给大夫人还四夫人的债。
哎哟哟,这种事情她活了一辈子了还真的没有听说过自个儿的债还要让别个还的,更重要的是还是让一个晚辈替她还?她不害臊她都替她害臊了,这个大夫人,她当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啊?
得亏姑娘好手段,否则,这姣院就要背上万两银子的债了。
这次年节,姑娘用四千两银子买上等的布匹干果糕点,原本是要留着自个儿院子里用的,可是又怕外头人说晚辈的规制越过了长辈,这才让她带着顶顶好的东西送去大夫人处。
她当时还担心大夫人将这些全都收下,可真没想到她居然拒绝了?如同姑娘说的一样,大房不仅不会收,反而还会赶她出来。
杨嬷嬷这回是真的服气了,“姑娘手段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