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你怎的了?”
“无事,只是觉着下回再入盛京不知何时了。”
“嬷嬷不用担心,相信世子再过几年必会回来的,再不成,谢二公子的喜酒总要喝上一口的吧?……嬷嬷,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说错了?”
顺岁没有发觉自己有说错,谢二公子只喜事将近了,听说二公子都将明月姑娘给压到身下了,这感情的升温一下子从不冷不热的温水上升到了沸腾的程度,那日路大人和诸大人还有文公公三人吓得立即出谢府,不敢多呆半刻钟啊,听说谢二公子看他们三人的眼神就像是杀人,应该是二公子觉得他们三个打忧了他的好事吧。
顺岁欣喜激动,恨自己为何没有当时在场,否则,也能一观这盛世奇景。
“顺岁,你出门时是不是忘了带脑子了?”
苏嬷嬷看了眼高兴的顺岁摇头叹息,他居然还会觉得二公子的喜酒会请到世子头上来?只怕二公子成亲之时不给世子送把刀子就算是仁慈了吧。
莫要忘了,今时今日是谁将这热恋沸腾中的二人给活活拆散的?若不是他家世子小气的想要报这三年被揍之仇,也不会请求圣上让谢二公子护送,更不会让圣上将明月留在盛京。
呵,原本是想要报这仇的,可是这仇报得太过了,二公子只怕是要记恨上一辈子的了。
苏嬷嬷又叹了口气,他们家世子啊,这惹祸的本事还真是不小,这回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消二公子这浑身的怒气的。
顺岁听到这里,呆愣当场,是啊,他怎的忘了这一遭了?完了完了,他家世子完了呀。
不过,……“苏嬷嬷,这谢二公子的行箱是不是有点儿多啊?”
顺岁将目光看向后头的四辆马车,这些都是谢二公子的,平安说这是明月姑娘亲自装的,还说原本是得六辆的,可她觉得太过扎眼了,左挑右捡之下才减去了两辆,不过,这四辆难道就不扎眼了?更何况,谢二公子只不过去月余,哪里用得着这四辆马车的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将整个姣院给搬了出来呢,他们家世子也才四辆东西而已。
苏嬷嬷知晓明月周祥无比,可是这四辆马车的东西委实吓着她了,谢二公子一人再如何之用,最多也就两辆,如何能有四辆之多?
此时,另一辆马车之中。
平安小心伺候主子,他家主子自打上了这马车便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式,若是换作从前那是再寻常不过,可是主子多久没有露出这种气势来了,如今,他都有些紧张了。
“主子,姑娘不是也没有忘了您吗?您看看那四辆马车,满满当当的都是您的东西呢。”
这是姑娘足足收拾了两天,夜里连眼都未合才收拾出来的,姑娘对主子的心,那是天地可鉴,明月共明的啊,他,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谢晚阳细哼之声从鼻腔里喷出来。
平安无语了,主子怎的越活越回去了呢?还哼哼上了?
“主子,您可真别不高兴,方才我们的车队路过正街之时,盛京的百姓们可都议论着呢,说是您出门就像是小姐出门似的。”
只有小姐出门才会有四辆马车的东西,众所周知,女子们日常所需之物又多又细,大到衣裳首饰,小到剔牙的小银签儿,都得一一备下,而男子出门则喜欢轻装减阵,再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男子出门也与女子一样,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平安想到这里嘴微抽了抽,他们家公子今日就被人笑掉大牙了,但,这也是姑娘的一片心意,不是吗?就让他们笑话去吧,他们没姑娘伺候,只能笑话他们家公子了,他们这是羡慕嫉妒恨。
不过姑娘准备的委实太过于细致了,甚至于到了哪里该身着何种衣裳都一一标明了,若是露宿在外,须得穿那件腾鹤长袍,若是入城,便身着窄袖月华直辍,再配之以鹅黄福纹玉佩,若是有州县大人见礼,便身着淡紫色仙鹤官袍,配之以暖玉腰带,头顶同款官帽,更甚至还配备了见着长公主和苏大将军时所穿之锦服,所配之玉饰及腰带,甚至连靴子都一应准备妥当。
姑娘又怕他们忘记,更是写下了一本小册子,上头记载着服饰的样式,又为了怕他们寻不到,又标明了衣裳在哪个箱子里头,如此等等。
看着这厚厚的一叠,平安委实佩服姑娘,事无巨细原来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不过,这也足见姑娘对主子的用心了,所以,盛京的那些个看公子笑话的就让他们笑话去吧,权当他们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主子,您说什么?您再说一次。”他没听清。
方才只顾着想那衣裳的事儿了。
谢晚阳端起杯茶到嘴边,道了句,“没什么。”
平安一呆,他不是没有听清,而是不敢相信,因为主子说了句“这个狠心的女人,居然也不出来送送?”那可真是冤枉姑娘了,姑娘备下这些东西是熬了个夜的,她都累得睁不开眼了,如何来相送?主子,这回他可以体谅姑娘一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