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倚罗晴的自以为是和瞧不起人。
明月的第一句话同样的语出惊人。
倚罗晴是个不服的,明月又是个强势的,二人强强相遇到底谁才能赢,这不得而知。
“大胆,明月你身为奴婢竟敢如此与主子说话?你的规矩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还有,明月我提醒你一句,眼前的罗小姐是你家主子的未婚妻子。”
大夫人好心提醒,明月再如何托大到底也是个奴婢,他日罗一晴嫁入姣院,仅凭着今日这一句她便要被磋磨死,哪怕谢晚阳也保不了她的小命,毕竟当院主母想要处置一个恶奴那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她这是为了她好啊, 她可不能不识好歹。
明月就像是没有听到大夫人的话似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花甲老人,他满头白发,无情的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这沉淀下来的痕迹也绝不是任何人可以质疑的,因为他是开国之首将。
“罗小姐,您问老太爷是否会向着我说话,您又说谢府店大欺客欺你这个只身孤女,可是罗小姐,您罗氏一族不是与谢氏一族极有渊源的吗?怎的连谢府是怎样的府都不知晓?当初您入谢府难不成只是因为想要有个栖身之所,而从未查过谢府为人?”
“只怕不是吧?”
她是贵族之女,虽然没落,可不能否认她之前的出生高贵和她来自骨血的傲气,她那便也知晓虽然家族没落,可却不会随意找个依靠了此残生。
贵女之所以为贵女,不仅是因为出生比别个高贵,更重要的是看人待物,教养子女,振兴家族的手段和眼光比别个更高更贵,这才是贵女所要做的。
若说“罗一晴”只随意的找到谢府连半个名头都不探查,那她还配做什么贵女?又为何要让自己沦落至此,早就做好了投靠的打算,她为何不寻一个更好的依靠?谢府在整个盛京之中不是最好的选择,以她的品貌,哪怕是在安国侯府当一个世子妃,也是绰绰有余的,可她偏偏选择了谢府,还用这种方式强硬的进入,那便说明她已然知晓谢府不会有差。
一席话说得倚罗晴脸色铁青,无法回口。
她若说查了,那必该明白谢府家世清白, 她若说没查,那就是在说她自己不配为世家贵女,好一个明月啊,左右的路都让她给堵死了,她居然在这里等着她?
倚罗燕听到这里也不禁称赞了起来。
明月不说老太爷如何,反而从倚罗晴自身出发,这一回击可比方才倚罗晴的那一击要强劲得多。
她嘴角噙笑的看着“罗一晴”,目光坚定又明亮无比。
她再道,“我家老太爷三岁熟读诗书,七岁成诗,十三岁便科举考试一路向上,十八岁成为当年大都国最年轻的状元郎,一时风头无两,哪个见了不赞一句文曲星下凡?老太爷才华绝绝,就连白鹿书院的院长对他亦是佩服有佳。”
“我家老太爷亦高瞻远瞩,二十二岁便在先帝身旁忠心辅佐,三十岁时大都国气远不济,皇帝无能,奸臣当道,他又义无反顾拼着后世骂名杠起大旗与先帝,与安将军,与那些个有志之士一同打向京城。”
“那年江山染满鲜血,那年满地尸骨,那年凶险重重,我家老太爷是从尸骨上踏过来的人,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一个眉头。”
说到这里,明月嘴角略带讽刺的看着倚罗晴。
“试问罗小姐,这样的老太爷焉会在你一个小辈面前起偏颇之意, 又焉会因为你是一介孤女而任意欺凌?”
她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
她家老太爷那是为国为民的心思,生平最痛恨的便是那些相欺负人的人,而如今有孤女被欺负,他又焉会起这等歹毒之心?
“罗小姐,难道我不该笑吗?”
笑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笑她小看了这忠君爱国之人, 笑她身为贵女可这眼皮子比她这个奴婢还要浅。
张口便以“偏颇”二字压向老太爷,哼,说句不好听的,凭她也配?哪怕她是祁王郡主,哪怕她身份高贵,哪怕她身体里带着的是倚罗皇室之血脉,可她这副小人模样在老太爷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说得好。
在外偷听的倚罗燕肚子里大声的赞许了一句。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比倚罗晴这个表里不一的阴阳女人也极为不爽,平日里寻不到她的错处,可那娇柔造作的作派委实让他恶心之极,而今时今日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将她骂个狗血淋头,可以平息他胸口的这股子郁结之气了。
倚罗燕嘴角勾得越发的深了起来,“难怪在见过明月怼人之后会喜欢上她了。”
就她这张利嘴啊,说到人的心坎里去了,把他们平日里不敢说的话说出来了,不敢做的事儿做出来了,这样的人,焉会不讨人喜欢?
“你?”
倚罗晴脸色铁青,可除了这个字,她是说不出别个来的。
明月也不恼,只静静的站在那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