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罗璋最后看了一眼匆匆离去的皇后。
收回眼神过后便头也不回的转入书房之中,并喝命除了饭食其余的皆不必上前伺候。
文公公看到这里,眼中带着心疼,大殿下是个好的,他的这个意思是自禁足在书房,不见任何人,也不让皇后娘娘有一丝的可趁之机。
方才在御书房他也听到了,他跪在圣上脚下,头紧紧的埋在双肩之中,说到某处时,身子轻颤,他是震惊皇后娘娘的所做所为,更是伤心她的所做所为。
他痛哭着,“我以为一切都是好的,我以为大都国是安平的,可,父皇,我不是个好儿子,就让我,让我离去吧。”
想到这里,文公公转头看向了圣上,他知道圣上所想的比他还要复杂,圣上想的是他的此翻作为是不是替他的母后说情,用着欲擒故纵的计谋,用着他离开盛京为赌,赌圣上对他母子怜惜之心。
不怪圣上如此之想,是因为他们母子感情委实之深,如同外头人看到的,皇后对他极尽疼爱,哪怕是死也要护他周全,而相对应的,他倚罗璋是不是也感动于她的付出和疼爱呢?
他不敢如此轻易的做下决定,他是帝王,而不是某个府的家主,他负不起轻易下决定之后的后果,他要对万民负责,对天下的百姓负责。
所以,当倚罗璋离开御书房后,他们也跟着过来了,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意思。
圣上反问了身边人,“谢老太爷,你看呢?”
谢老太爷早于昨儿个便从那禁他的楼阁里放出来了,如同文公公一样跟在他身边,再加之倚罗璋在御书房说的事情,他也想问问这个收集消息的阁老,他有何意见。
谢老太爷也不瞒着,直接道,“老朽自年轻时便爱收集这天下的各样消息。”
他年轻时读书很厉害,可是这种厉害到达一定程度会变得无聊和枯橾,到达了一种巅峰之后便是无尽的孤寂,为了排解这种孤寂他决定走天下,看看这世间万态,直到有一日他来到一个小山庄,庄里头十分奇怪,他们将好端端的豆腐竟扔进了脏兮兮的烟灰里,他立即上前阻止这食不得,可那胖妇人却瞪他一眼,你怎知食不得?
他当时便呆愣了,是啊,这豆腐有人生食,有人炒食有人煮食,更有人炸了成了泡烧肉食,怎的就知扔进烟灰里就食不得了呢,看着那上头的烟灰,他懵了。
那胖妇人又道,“这天下奇物堪多,公子不识得也不怪,以后哇多走动走动多认识认识便好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天下奇物堪多。
对对对,他们只不过是苍海一栗,焉能知海之浩瀚?就如同庄周所说,夏蛄不可语冰此类。
可转念一想,他的寿数有限,腿也只有一双,哪怕是用了整个寿数只怕也走不了多少,认不了多少,于是他便回去“招兵买马”,让那些个人替他走动,替他识,而他将这些个东西收集成册。
久而久之,他的收集消息竟自成一派,极有章法,直到现在他成了垂年老者,他的书阁在这整个大都国都首屈一指,他所得到的消息不仅仅只是烟灰豆腐了,还有更辛秘之事。
可他也知,书阁越大,若人注意的机率也越大,倚罗氏虽然勤政爱民,可他到底是帝王,是站在帝王之位管制着这整个天下,他觊觎他的书阁也在意料之中,有了这书阁,他便如虎添翼,有了这书阁他也不怕他谢府谋反,虽然谢家的人没有这个念头,可以防万一的不是?退一万步说,谢家没有,可是别家有啊,比如祁亲王,比如周亲王。
圣上既然问他的意思,那他便如此的说了。
“大殿下至情至善。”
他不是演戏,而是真的伤心透顶,也是真的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大殿下他书阁的册子里排得很前,是其余皇子之首,还有大殿下的眼神里的清澈蠢萌,也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慢人一步。
圣上这才松下口气,如此便好。
圣上转身回去了。
文公公万分不解,“老太爷,圣上这是?”这是放过了大殿下吗?
谢老太爷摸着胡子笑了,“文公公,你跟在圣上这般多年难道没听过一句话?”莫要揣测圣意,这是身为太监的立足之本啊,切不可忘了。
文公公这才捂住嘴,满脸的后悔。
“……启禀圣上,祁亲王急急求见,说是,说是祁世子没了。”
还没走出几步,一个太监急急的来报。
文公公和谢老太爷猛的一怔,什么,祁世子死了?可,可之前还不是好好的吗?哦不,之前他们也没怎么见过祁世子,至于他是不是好好的还真不好说。
圣上冷哧一声,“朕的这个好皇兄还真是不错,入盛京时一声不响的,皇家宫宴他也没说要参家,可是现在他儿子没了却着急忙慌的入宫而来?”
怎么,他在他那里就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就是一个替他儿子找出真凶的工具人?
文公公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