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兴奋,直至最后,连半点的忧愁之味也没有了。
文公公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大殿下从之前的忧心冲冲到现在的喜笑颜开,这种情绪的变化叫他震惊又叫他高兴。
震惊的是大殿下嘴里的“她”提了这般多次,每提一回眼晴便亮上那么一层而都不自知。
高兴的是他终于心结开了。
倚罗璋兴奋的扣住文公公的双肩,全然忘了身为一个皇子该有的规矩和礼仪。
“公公,公公,你听见了吗,她在夸我,她是第一个让我只做自己的人,哈哈哈,那时,我的眼前就像是打开了一扇门似的,看到的是一片的光明之色。”
“公公,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就是,就是压在心中的那块石头猛然消失,我的身体立时轻快不少,我再也不用背着那块巨石艰难行走了,我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做自己了。”
“公公,你是知晓的,我是父皇的第一个孩子,底下还有许多的皇弟皇妹,我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我是大皇子,我学的第一句便是长兄为父不可轻漫。”
倚罗璋嘴角的笑容里带着些苦涩。
他的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一日是替自己而活的, 也从未有过一日听别个说,放下书吧,出去走走看看,每每他想轻松下来时,他的母后便端来一碗羹汤,这汤是给他补身子的,可也是一种压力,喝了这汤,他便要再接再励了。
他也想像父皇那样,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皇子,可无奈他的确不够聪明,一本书他要看三次才能彻底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别人的话他也要经过一夜的仔细思量才能明白话里的意思,无论他做什么事都慢别个一步,就连最小的皇弟都比他要聪明机灵。
“虽然父皇在这方面没有要求于我,可是……”
可是身为皇长兄却不能放任自己,为了比别个更好,他只有没日没夜的读书,从酷署到寒冬,他不曾懈怠一日。
可是他有时真的很累,每日如此,他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而又每当这个时候他便又想起了父皇 御书房里那盏点着的琉璃灯,灯不灭,父皇便还未睡,他都如此了,那他只不过是读一些书,又能如何呢?于是,便又打起精神。
“然,突然有一日有人对我说,像谢晚阳这样的是个不正常的变态,而像我这样的才是正常的,文公公,你知晓我有多开心吗?”
那时他才明白,哦,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不是我不正常,而是因为我实在是太正常了才如此的。
文公公却不解的反问了一句,“那殿下,她除了这些,又可曾夸赞过你?”
文公公话一出便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大殿下好不容易高兴了起来,他为何要问这般破坏气氛的话?
倚罗璋温柔一笑,“那倒没有,可是文公公,她虽然没有夸赞,可是她也说过,每个人都有优缺点的。”
他的不足之处或许是迟顿,可他也知晓自己的优点,他很是细心,他自小便知晓自己不可能聪明到一目十行,于是他便开始关心身边的每一个人,细心的暗中替他们做许多的事情,大事他办不了,可是像这样细致的小事他是能做到的。
文公公听到这里还是有些失望,他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出奇的话来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啊,不过,看大殿下依旧开心,那这也就无所谓了吧。
“大殿下,那敢问‘她’是谁啊?”
这个“她”如此的厉害,那他也是必然想见上一见的,又或许,她可以成为大皇子侧妃也不一定,毕竟大殿下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其实是喜欢“她”的,嗯,大殿下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她”就很合适。
只是倚罗璋的话一出,吓得文公公卟嗵倒在地上。
“殿下,你,你说什么,她,她是明月姑娘?”
哎哟喂他的个大殿下啊,他怎的能看上谢晚阳的女人呢?这天下除了明月姑娘,其他的女子任他挑啊。
不过,回头一想,也只有像明月这样的女人才会对大殿下说这样一翻话来,说他才是正常的,骂谢二公子是变态的。
可,可这也不是他喜欢她的理由啊。
文公公颤颤禁禁的握住他的手臂,“我的好殿下,这样,此事之后老奴便向圣上提及百花宴之事,让那些个世家贵女全都过来与您相看相看,哦不,不仅是盛京里的姑娘,就是盛京外头的,但凡有一些名头的都来,好不好?”
文公公如同哄小孩儿似的哄着倚罗璋,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做出傻事来,看上明月姑娘的男子,那可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比如,苏宴苏世子,再比如,那个 不久前死掉的倚罗燕燕公子。
看看他们的下场,原本呆在盛京里的世子,被谢晚阳亲自送回去了,倚罗燕虽然是死在禁卫军的手里,可是谁能说得准那正中心脏的一箭不是谢晚阳射出来的呢?
那个倚罗燕,他的胆子也是大,明目张胆的说要娶她,这不是粪坑里,找死(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