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颔首,回:“小女听闻阿哥在边关遇害,正四处寻找名医治伤,小女名下有医药行,也有名医在堂,阿哥久久不能得以治愈,怕此事并不简单。”
“小女实在不敢再着他人之手,想亲自前往探望。小女不才,可从小也耳濡目染学了些岐黄之术,虽不能做到医术超群起死回生,但偏对疑难杂症的治疗得心应手。”
不曾想,勇毅侯嫡长女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却对那些豪门贵族看不上的医术和经商之道非常精通。
皇后有些惊讶于自家儿子的眼光,看上的姑娘也是这么与众不同。
皇后有些话不好明着告诉苏苒,只能嘱咐她一路要小心应对,原本想要给苏苒赐一队护卫队,但想着皇家的人马,不能确定其中是否已经有太子的耳目。
特意嘱咐过苏苒,去了之后不需要给宫中来信,如若会京都前听闻太子继位的消息,那就与五皇子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回来。
这一番话,已经等同于告诉了苏苒一切。
最后,皇后告诉苏苒,梁贵人自小产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得知苏苒因谋害皇子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之后,就一直哀求皇上与皇后,想见苏苒一面,问清楚事情。
对于梁贵人意外滑胎的事情,对外的一致口径:梁贵人本就身体虚弱,恰巧小产当日接见了苏苒,此事只是巧合,并无其他的缘由。
皇帝与皇后怀疑梁贵人与太子有利益牵扯,所以听从太子的意思,将原本就保不住的龙嗣嫁祸在苏苒身上。
而对梁贵人而言,自己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一胎,不仅是为了利用龙嗣争得一份宠爱,也是自己后半生的羁绊。
即便从太医那里知道自己胎位不稳,也要努力的保着,若是让其他嫔妃知道了自己胎位不稳,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害她。
她一面努力保胎,一面还要尽力遮掩胎相不稳之事,对外都是说胎气稳固,腹中一定是个身体强健的孩子。
所以,当她滑胎时,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当日召见的苏苒。除了她,再未见过其他任何人。
又当她得知苏苒被无罪释放之后,就更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定要求得见苏苒一面,亲口问清楚,便也能死而无憾了。
皇帝见梁贵人对失去孩子一事的痛苦模样,以及不惜一切要弄清真相的恳求,不像是演出来的,于是便嘱咐皇后,在苏苒进宫谢恩之后,安排梁贵人与苏苒见一面。
苏苒从皇后宫中出来之后,便跟着老麽麽去了梁贵人的寝殿。
短短十几日,梁贵人已经消瘦的皮包骨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贵气。
眼皮耷拉着毫无精神,靠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眼神呆滞无神。
“小女苏苒见过梁贵人!”
由侍女通报之后,苏苒走入寝殿,在寝床二米开外站定,缓缓行礼。
听到苏苒请安的声音后,梁贵人这才收回呆滞的目光,双眼中稍稍多了些精神,强打起精神,让侍女将自己扶正一些,看下苏苒,问道:“听闻皇上赐了你县主之位。”
苏苒颔首,答道:“是,陛下英明,查明真相,不仅还了小女清白,还为了奖赏小女曾经对贵人有救命之恩,降下如此大恩惠。”
苏苒的这番回话很有水平。
一来告诫曾嫁祸给自己的人,是皇帝亲自还她清白,从此再无人能拿此事做文章,否则就是不顾圣颜。
二是想提醒梁贵人,希望她不要忘了,自己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
梁贵人听后果然眼神闪躲了一下。
提起救命之恩,梁贵人确实对她有些愧疚,不曾想自己居然也会是忘恩负义,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脏水泼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面对这样的杀子之痛,天下有几个母亲能做到理性应对的。
“对于苏姑娘的救命之恩,本宫自然不曾忘记。”
梁贵人继续说道:“只是当日失去孩子的痛楚让本宫无法冷静的处理。本宫知道皇上着人查了,说找不出证据可以指正苏姑娘有罪,可也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苏姑娘无关!不是吗?”
一直让她耿耿于怀的就在此,苏苒始终没有排除陷害她的嫌疑,只是证据不足罢了。
“贵人何意?”苏苒直面梁贵人的问题。
“我如今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就想在死之前做个明白鬼,究竟是谁害了本宫的孩子!此事,到底与你有没有关系?”
苏苒笑了笑,反问道:“难道梁贵人就与此事毫无关系了?”
“本宫?本宫怎么会——难不成本宫自己谋害了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龙嗣?笑话!”
“那小女便问贵人一句,贵人为何明明胎相不稳,早就在寝殿之中熏艾保胎,却为何又要点浓香来欲盖弥彰?”
苏苒的问话彻底让梁贵人吓得呆住,半天不敢言语。
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是如何得知,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