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音用完早膳,便带上丫头婆子,带上给老夫人的见面礼,去了兰香苑。
兰香苑原本是裴恒与苏苒成婚时,苏苒身为主母居住的院子,院子宽敞,景色宜人。
当初勇毅侯怕宝贝嫡女受委屈,在他们成亲之前,亲自来挑选的院子,里头一应的器具摆设都是给苏苒的嫁妆添置。
谁知,裴恒这个从乡下来的老母亲,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眼睛皮子尤其浅,见了好东西就走不动道,儿子刚成亲三日,便嚷嚷着自己住的慈孝堂惹了脏东西,不宜住人,不顾礼数的霸占了自己儿媳的院子。
当初苏苒离开时,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也都让人砸的干干净净,所以现在的兰香苑少了那些上乘的梨花木家具和瓷器玉石的陈设,显得空旷且有些不伦不类,不过院子里的景色还是不错的。
宁清音刚跨入兰香苑时,就被院子里山水树木的布置感到惊艳,她看惯了京城各大豪华的院落,却没有想到小小的五品官府上,居然有如此清新雅致的院子,一时间被吸引住了。
“夫人,咱们还是先去里屋见过老夫人吧,老夫人已经派人催了几次了。”宁清音陪嫁带过来的乳母王麽麽小声的提醒道。
“好,进去吧。”宁清音随着领路丫鬟往里屋走。
原本以为外院的风景装扮的清新雅致,里屋应该也是与众不同的别致吧,没想到走进里面便是格格不入的一些旧物陈设,若都是旧物便也罢了,其中还穿插着一些俗不可耐的玉器。
见到正坐在主座上的老太太,花白的头上插了几根金银玉不同质地的钗子,就与这屋子的陈设一样,俗气的让宁清音忍不住皱眉。
“儿媳宁氏给老夫人请安!”
宁清音低头请安,礼数周全,却没有跪下敬茶。
老夫人脸色一变,心想儿子后续娶得这些个女人们怎么一个不如一个的懂礼数,今日是媳妇给婆母磕头敬茶的日子,她居然就行了个常礼打发了?
果真是没教养!
正当我这府上是谁都能进的了?
“如今的小娘们真是一个个都没了规矩,敬茶也没个敬茶的样子,看来腿脚都到了老妇这般年纪,不能弯动了?”老夫人讽刺道。
宁清音听了冷笑一声,径直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嘱咐王麽麽将茶水端送到老夫人旁边的小桌上。
“什么?你,你连敬茶都免了?由个老妈子端过来,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一行为彻底惹怒了裴家老夫人,她气的一手将茶杯扶到地上,陶瓷的茶杯摔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摔了个稀碎。
宁清音眼眸都为抬动一下,这可不是她先挑起来的,她行事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一个靠着儿子中了科举,得了个五品官就能从乡下接到这繁花无比的京城来养老享福的老妇人,不好好做她的神仙老夫人,妄想给她宁清音立规矩,站在她的头上拉屎,简直是做梦。
她是宁王府长女,位同郡主,宁清音没让裴老夫人给自己行礼请安就算给自家夫君面子了,她个老妪居然还想让自己下跪行礼,口出狂言,谁借给她的胆子。
宁清音给了王麽麽一个眼神,只见王麽麽脸色一凛,上前说道:“裴老夫人,我家小姐乃宁王府长女,位同郡主!”
老夫人听后更加气愤,怒斥道:“别说郡主,就是公主见了自家夫君与婆母,那也是要下跪行礼的!”
“咳——”宁清音被裴老夫人的这番话给惹笑了,笑着说道:“老夫人从哪里听来的礼数?莫不是那些戏文听多了,入戏了!”
裴老夫人气的满脸通红,大声道:“去,李麽麽去前院把恒哥叫来,他这个媳妇疯了!”
“王麽麽,告诉我这位婆母,为什么我不用行礼。”宁清音都懒得直接跟老夫人对话了,简直拉低自己的身份。
“是,夫人。”王麽麽微微向宁清音行礼。
转而向裴老夫人解释道:“裴老夫人,咱夫人小时候病弱,正如您之前所言腿脚确实不太利索,蒙当今圣上宠爱,给了夫人恩德,日后除了面圣,不必向比她父亲宁王身份底下的人行礼,包括将来的婆家。”
宁清音大声问道:“王麽麽,我记得没错的话,裴老夫人应该没有受过什么诰命之类的封赏吧?”
“咱家老爷是正五品官职,其家族女眷没有资格接受诰命的。”
“哦,也是,咱家老夫人还是农籍吧?”宁清音冷哼一声,随即看向裴老夫人,正声道:“儿媳腿脚不适,婆母不会怪罪儿媳不孝吧?”
裴老夫人恨不得一口老痰吐到她的脸上去,这哪里是娶了个名门望族,哪里是攀上了龙凤,简直就是取回来个活祖宗呀!
宁清音离开之前,皱眉瞥了老夫人满满当当的头饰一眼,说道:“婆母,您年纪大了,有些装扮不合适,提醒一下帮你梳头的老麽麽们,不要什么破东西都往自己头上戴,搞得跟挂糖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