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闻言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淡淡的笑加深了脸上沟壑的皱纹,“年轻人,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听不出喜,也听不出怒。
他好笑一般的看着那牵着自己女儿的年轻男人,“你倒是说说看,你凭什么要带走温家大小姐——多么豪门子弟排着队要娶她,你一个初出茅庐既没有背景,又没有人脉的年轻人,哪里来的勇气说要带走我的女儿?”
温蔓的手被顾泽握着,闻言她连忙急急的出声,“爸爸,我喜欢他。”
温老的眼神一下就变冷了,“给我闭嘴!”
温蔓被凶都只能低着头,顾泽握着她的手微微加重了力气,淡淡的笑很有礼貌,“温老,您的女儿这么精贵的被养着,她也不该被吼。”
温老也不怒,只是脸色明显的沉了几度,“你在教我怎么教训我的女儿?”
“不敢。”顾泽微微的笑,“只是这件事是我的过错,您若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
温影看着那彬彬有礼的男人,前段时间还不冷不热的满身桀骜不驯,突然变成这样――虚伪。
温老笑着,“你来告诉我,除了我女儿看上了你,你还有什么资本站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不要说那些虚无缥缈的好话,我可不是十八岁好糊弄的小姑娘,在我眼里,蔓蔓她随便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品行好脾气好的男人,都会比跟着你好。”
顾泽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就是郁景司那张脸。
如果没有他的出现,那么温蔓多半就嫁给郁景司,若要较真,的确可能……比跟着他好。
他的心底划开浓浓的冷笑,这个念头……还真是令人不爽。
顾泽勾起唇角露出笑容,淡然沉静里透着无法掩饰的猖狂,“因为我最爱她,因为十年后……我会代表京城最大的豪门。”
那样微微笑着的男人,不温不火的语调像是在陈述,甚至看不到热血,所以也看不出浮夸。
他一身温和锋芒尽敛的静笃,没有丝毫的心虚和油腻。
饶是阅人无数的温老,也被那双眼睛和他的语气微微震住……的确是好大的口气。
十年后,他要代表京城最大的豪门。
温影看着那张俊美无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心脏竟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温蔓更是怔住了,她忍不住侧首去看牵着她的男人,心脏砰砰的跳,他这个样子,跟在厨房切菜炒菜的模样不一样,跟在床上凶狠掠夺的更是截然不同。
眼前忽然回想起傍晚的缠绵,她的脸色微微的发烫。
温老盯着那年纪轻轻就气势不凡的男人——即便他有意隐藏,也挡不住那股隐隐张扬而强大的气场。
好几秒钟,温老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淡淡的道,“蔓蔓,跟我上楼,我有话要跟你说。”
温蔓不安的看着自己身边的男人,低着脑袋把自己的手收回来,顾泽俯首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别担心,万事有我。”
她默默的点头,跟着已经走上前的温老一步步的上楼。
温母一直优雅的坐着,她全身都透着贵妇人的气息,“小影,顾先生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喝一口水,去泡一杯茶给顾先生。”
温蔓跟着温老走进书房,安静肃穆的气势让她更加紧张了。
温老在书桌前坐下,抬头看着站在书桌前的不安的少女,意味深长的开口,“蔓蔓,那个男人不是你能驾驭得住的。”
温蔓咬着唇,声音不大,但是很执拗,“爸爸,我喜欢他。”她睁着眼睛瞧着自己的父亲,“我要跟他在一起。”
她用的不是想,而是要字。
温老语调不咸不淡,“你这种软柿子,只能嫁给郁景司那样的男人,门当户对,性情平和有担当,绝不会辜负发妻,但是顾泽那样的男人不一样……对他而言,你只是他往上爬最好的阶石。”
“爸……”
“他很聪明,毫不掩饰野心,精明又谨慎,利用感情够无情冷血,想在商界崭露头角只是时间的事情……可是他把你利用干净了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是你被抛弃的那一天——你如果能强势一半的机会,你自己什么样子你自己清楚,落在这种男人手里只有被玩的份。”
这样的话听着无疑直白得刺耳,甚至是一刀狠的直接捅在她的心口上,她咬着自己的唇,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温老看着她继续道,“不要觉得我在嫌贫爱富,那个男人不会差前途,可是他给不了你幸福。”
他这个女儿太软了,没有攻击性甚至没有什么自我保护的能力,尤其是执拗而死心眼,顾泽那个男人……看着温文儒雅,骨子里指不定狠成什么样。
一句话,她太弱,他太强,除非那男人爱她到极致,否则她的半辈子不知道怎么过。
温蔓抬着脸平视一米之外的父亲,出乎意料的保持平静,温软的五官笑容很恬静,“爸我知道。”纤细而卷曲的睫毛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