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吏部闹得很凶,千户大人没受责罚吧?”
“责罚?”徐志穹苦笑一声,“千户大人都快被降职了。”
“降职?”杨武惊曰,“不至于吧,近些天可没有女子走失。”
“那又怎样?谁让我们得罪了吏部?也不知道这事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这与我们何干?又不是我们打了孙继登。”
“罢了罢了,莫再多问。”徐志穹摆摆手道,“且随我去勾栏坐坐。”
杨武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是到处走走吧。”
走吧,再给世子送一次好消息。
这恐怕是他最后的好消息了。
……
四月初七,午后,梁玉明在画舫上送走了韩笛。
得知武栩将要被降职,内侍郝全笑道:“今夜武栩恐怕要在明灯轩里抹泪了,再过两日,只怕他连明灯轩都进不去了。”
梁玉明摇着折扇,欣赏着望安河的风景:“鬼市那边没动静么?”
“暗子在鬼市蹲了蹲了整整四天,每一处房舍都查过了,什么动静都没有。”
“六位上使状况如何?”
“风平浪静,我是真佩服他们,装哑巴装的可真像,连我都分辨不出来。”
梁玉明合上折扇,又叮嘱一句:“各处都不能出差错,你千万叫人盯紧!”
“世子放心。”
……
入夜,杨武打着哈欠准备巡夜,却没见到徐志穹和楚禾。
“王青灯,他们两人去哪了?”
王振南提起了灯笼:“今晚他们两人告假,你且随我走吧。”
杨武耸耸眉毛:“什么事呀,怎么说告假就告假?”
王振南一笑:“别多问,跟着走就是,今晚别想着见你小师妹,老老实实跟我巡夜。”
……
青衣阁,姜少史有令,所有青衣散值之后,不得离开阁楼。
韩笛问尉迟兰:“师姐,今晚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尉迟兰摇摇头:“缘由我也不知,只管等少史吩咐。”
韩笛起身道:“我想去趟茅厕。”
尉迟兰一并起身:“时才多喝了些茶,我跟你一起去。”
韩笛咬咬嘴唇,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是姜飞莉给尉迟兰的命令,任何人,无论做任何事,必须有人陪同。
……
掌灯衙门里,绿灯郎肖松庭从明灯轩走了出来,正好碰见红灯郎易旭楼。
易旭楼笑道:“松庭,千户在么?”
肖松庭摇头道:“千户不在。”
“千户不在,你还敢进明灯轩?”
肖松庭干笑一声:“我也是进去了,才知道千户不在。”
“你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准备了些酒菜,陪我喝一杯吧。”
肖松庭拱手道:“属下另有要务,改日再与副千户共饮。”
易旭楼长叹一声:“我是老了,想你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肖松庭一惊:“副千户此言何意?”
易旭楼收去了笑容:“今夜陪我喝一杯,我和千户好生商量,或许还能保住你性命,你要出了衙门,休怪我翻脸无情。”
……
子时,龙脚鬼市一片寂静。
虽然集市被查封,但这里并无禁军把守,只是在两边街口设了路障。
有路障就够了,普通人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在大半夜来这种荒凉地方。
街市中央有一座两层高的铺子,本是一家有名的大绸缎庄,两名阴阳师在二楼布置起了法阵。
他们可不是阴阳司的阴阳师,他们是梁玉明的部下,两名七品修者。
法器是现成的,法阵也事先标记好了位置,这两个阴阳师是师兄弟,配合相当默契,不到一盏茶时间,法阵布置完成,一名阴阳修者搬起陶罐,在法阵中央洒下一片水银,
水银在法阵中央旋转流动,形成一片漩涡,漩涡之中,浮现出了几名女子的身影。
一名女子从漩涡中挣扎起身,想要逃命,刚走到法阵边缘,身子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眼泪流了满脸,却连哭都哭不出一声。
这是传送法阵,能将数里之外的活人传送过来,就连六品的童青秋也没有这样的手段。
如此强大的法阵自然不是这两个七品做出来的,而是出自于他们的师父,一名五品阴阳师。
他事先做好了十几套法阵,交给了弟子们。
这名五品阴阳师,此刻正在掌灯衙门,陪易旭楼喝酒。
……
北垣的民宅里,也有两名阴阳师,他们也带着现成的法阵。
三十多名女子被他们丢进阴阳法阵,陷入水银之中,不知去向。
一只老鼠窜出民宅,回到徐志穹身边。
徐志穹点燃了双生蜡烛,随即朝龙脚鬼市狂奔。
他们用了阴阳法阵?
他们用法阵送人?
这却失算了!
徐志穹的任务是留在北垣监视这群贩布的商人,他以为这群贩布的商人会用马车把女子送到龙脚鬼市。
只要他们一动身,就证明梁玉明开始行动,徐志穹用双生蜡烛把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