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心中慌乱不已,他不知道谢义新是怎么知道他跟常措之间的事情的,但他多少还存有一些侥幸心理,于是努力挤出一副茫然的表情,说道:
“什么?您指的是什么事情?”
谢义新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随着时间的推移,秦阳越发感到不自在,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想要打破这种沉默状态的时候,谢义新叹了口气,说道:
“小秦,你自己干的那点勾当,真当别人都是傻子,看不到吗?”
秦阳此时已经有冷汗冒出来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说多错多。
谢义新继续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常措找你聊了什么事情?精英组抽签的时候,他跟你靠在一块儿又做了什么事情?还有,下午执裁的时候,你究竟有没有尽到一个裁判的职责?这些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说与不说,都在于你。”
“我只想提醒你一点,不查你,那是对你的仁慈,而想查你,有的是办法和手段,到时候你只会比现在更痛苦!”
“台协虽然只是公益性组织,但是也归国家小球管理中心负责,换句话说,台球裁判,也算是半个国家公职人员。”
“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到时候诉诸法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谢裁,谢裁我错了谢裁,我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当谢义新把自己叫来这里问出第一个问题时,秦阳就已经对谢义新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这件事信了八成。
联想到刚刚谢义新能准确说出那两名消极比赛的选手的家底,再加上刚刚那一连串的问话,他的心理防线早就崩溃,在谢义新面前胡言乱语起来。
谢义新及时制止了他,平静地说道:
“行了,不用说了,把你的裁判证交出来,明天你就不用来了。还有,5年之内,不能再来考取台球裁判。另外,回去之后,你把你今天做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写一份报告给我,如果有所遗漏的话,后果自负。”
“是是是,谢裁,谢谢您,那我走了......”
秦阳此刻头皮发麻,一刻也不想多待,赶紧离开了这里。
看着秦阳的背影,谢义新轻轻摇了摇头,刚走出转角,只见凌志背靠在一边的墙上,显然是在等着自己。
谢义新很大方地走了过去,说道:
“你是叫凌志对吧,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消极比赛确实是很严肃的事情,必须要加以严惩,这次如果没有你的话,可能就会被他们混过去了。”
“我只是刚好看到了而已,当时也不确定到底算不算消极比赛。”
“当然算,他们的行为十分恶劣,给对方推球的行为太过明显了,如果纵容他们,只会让台球越来越难以推广。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想跟你详细聊聊,包括下午没让你参加实力评定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很抱歉,只不过我现在比较忙,只能以后再找时间了。”
“没事的,谢裁,倒不如说,我觉得来精英组比赛,也挺好的,您不用觉得抱歉。那您忙,我们以后再聊。”
两人互相点过头后,便各自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谢义新扫了眼赛场,见精英组的比赛已经全部结束,自己的助理裁判已经安排好了新的全民组的比赛进行,而且许德海和戴正平也已经离开了现场,心下松了一口气,开始回忆起了刚才事件的全部过程。
刚刚凌志来对自己说,有选手疑似进行消极比赛,他便朝着那一桌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心中大概有谱之后,也没看凌志提供的所谓的证据,便直接走了过去。
所谓消极比赛,指的就是在比赛中未尽全力去比,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体育精神。
消极比赛这个概念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很难判定,因为你不知道,未尽全力到底是他状态不好,还是他故意未尽全力。
所以在正式比赛里,很少有消极比赛的判罚。
但是谢义新并没有轻视这一现象,相反,他很清楚,在业余比赛中发生消极比赛的概率更高,毕竟业余比赛的监管力度不能与职业比赛相提并论。
所以一经凌志提醒,谢义新立刻便引起了重视。
至于他们是不是在消极比赛,那简直太明显了。就只是自己看的那几分钟,戴正平恨不得都快把白球放到许德海最舒服的击打位置了,根本看不出戴正平有任何防守的意思。
于是谢义新果断走了过去,中断了比赛。
如果是在职业比赛中,按道理说,任何判罚都要有充分的依据。而正常情况下,像消极比赛这种犯规,很难找到证据。因为消极比赛的判罚太具有主观性了!
什么算消极?怎样算消极?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
但是市民杯是业余比赛,业余比赛就好办了。对于谢义新来说,天大地大,这里自己最大,只要自己确定了事实,做出了判罚,任何选手都要遵守。
至于说许德海和戴正平会不会服从,谢义新反倒不是很担心。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便是人心,只要把握住了他俩的利益关切,那么事情便很好解决。
万一他俩实在不服,想要闹事呢?闹事那就更好了,那样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