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面对一个脾气有些怪,怪难哄的姜雪宁。
原来黎民,不及她重要。
张遮搭下眼帘,淡声道:“下官躲慢了,请娘娘责罚。”
姜雪宁又笑盈盈贴上来了一点:“张大人,你怎么不反驳?”
“娘娘言实,下官辩无可辩。”
姜雪宁这下是真真笑开了。连方才想的什么,气的什么,又开心为何,全都通通忘了个干净。
于是心里只剩下。
这是张遮。
还有。她很开心。
“那我罚你。”姜雪宁皱着鼻子,想了想,难得又像当年还待字闺中时那样的娇俏无忧,“明日也进宫。好不好?”
“是。”张遮没辩驳,就这么淡淡地应下来了。
姜雪宁觉得新奇。也没多想,就这么笑盈盈摆摆手,叫他走了。
“明日见。张大人。”
虽然最后被放了鸽子。
姜雪宁第二日醒来时,异常的早。起来又坐了会儿,止不住便问宫人。
“早朝还没有下么?”
宫人答:“回娘娘,现未到早朝的时辰呢。”
于是隔不了一会儿,她便又问:
“刑部侍郎张大人来过没有?”
“张大人到了吗?”
这么问了好久。那点兴奋劲头终于缓过去。她也终于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了。
张遮日日上朝,焉能不算入宫?
*
张遮次日起来动作如常,除了醒得过分早些,其他都没什么分别。
进了宫,他先是往坤宁宫去。
宫门敞着,院中那树绿梅开的正好,殿内只有几个洒扫的宫人在嬉笑打闹。
初雪下过,地上积了滩清亮的水。
姜雪宁起不了这样早。
他就这么安静地站了会儿,目光就露出来的地方轻轻扫了一遍。最后落在那方窗台上。
就这样的巧。
一颗脑袋冒了出来。姜雪宁衣衫凌乱,睡眼惺忪,像是刚醒的样子。
她伸出手,扣在窗沿边上,没看其他地方,就这么直直地往下压。
分明没有声音,也看不见脸。
张遮却莫名想到了她气呼呼鼓着脸,被冷风吹醒的样子。
又立了会儿。
张遮抬手,手背抵着唇,一点雪气迫不及待地贴上来。
他就这么,难捱的笑了起来。
娘娘。张遮没有失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