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继续对周清越进行审讯，这次刑警大队长孔强因为局里开会没有参加，他安排林朗与另外一个女刑警邓爽参加审讯，林朗讯问，邓爽做记录。
邓爽来公安局比他还晚一年，她留着短发，身材修长，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姑娘。林朗很喜欢与她一起办案，她也愿意与他一起配合，两个人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默契感。
她有一种现在社会上难得的正义感，林朗感觉正义感是警察最基本的素质，这也是他有点喜欢这个姑娘的重要原因。
才过了两天，周清越已经明显憔悴了不少，原来白皙的肤色已经显得有些苍白，眼睛也黯淡无神，整个人像一下老了好几岁。
“周清越，你能说说你犯罪的动机吗？”
“我烧死贾樱枫和她两个孩子，就是因为我们关系不好，她想辞退我，我才想杀死她。上次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周清越有点不耐烦地说。
这个问题已经刺激到她，她越不耐烦，说明这里越有问题。林朗突然问：“你和胡子言是什么关系？”
面对这个突然的问题，周清越明显有些慌张，眼神也开始游离，不敢正视林朗的眼睛。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林朗继续追问。
周清越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关系？就是保姆与雇主的关系，还有什么关系？”
心里发虚，才会明知故问，她还想通过反问试探警方是否知道她与胡子言的关系，林朗想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保姆与雇主的关系，会这么简单吗？我们不掌握证据，也不会问这个问题。”
林朗盯着周清越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
“你们说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反正我早晚会被判死刑，这对我无所谓。”
周清越突然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好像一切由你们说了算，这让林朗始料未及。他本来想用他们的关系打开突破口，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让他有力无处使，像拳头打在棉花上。
“你们是情人关系，我们已经有你们到酒店开房的视频。”
周清越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再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毕竟是女人，被人当面说出与情人开房，也感觉很难堪。
“我承认我们是情人关系，纵火杀人是我一个人干的，胡子言不知道，他知道一定会恨我！我烧死了他老婆与两个孩子，你们判我死刑！枪毙我吧！”
突然，周清越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
审讯很快结束了，林朗感觉很失败，没有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他感到周清越这个人绝不简单，这一切都像她预谋好的。
——
发生纵火案已经两天了，周清越被关在看守所里，这两天她晚上基本没有睡觉。她感到自己既兴奋又痛苦，既轻松又焦灼，她希望自己马上就被判死刑，最好马上执行。
烧死贾樱枫与她两个儿子，她已经想了很久，即使这次没有烧死她们，下次也要烧死她们，这是她一定要干的事，干完这件事，她就可以死了。
换句话说，她死前必须做这件事，做了这件事，她才可以死。
她想想这一辈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了，好像幸福已经离她很远了，能不能再遇到哪怕一点幸福她也不敢奢望。
这一切在她遇到胡子言时都打破了，就像一面已经破损的镜子，瞬间被打成了碎片，每一片镜子都可以折射出外面的景象，无数的碎片可以组成一个“万花筒”，这就是她的命运。
大约一年半之前，她由中介公司介绍到贾樱枫家做保姆，一个月工资5000元，平时住在雇主家。雇主家有300平方的上下两层的复式楼，保姆有独立的卧室，周日休息一天，可以回家。
周清越已经干了很多年保姆，每到一处新地方，她都观察雇主的家庭状况。
每一家都有自己的情况，有的夫妇在外面表现得很恩爱，可能在家里已经同床异梦、形同路人。
有的人已经找了情人，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是瞒着男主人或女主人。
有的男主人看到周清越长得漂亮，还想用小恩小惠把她发展成情人。
有的女主人看她长得比自己漂亮，含沙射影唯恐她取而代之。
见的人多了，一到新地方，她很快就会发现雇主家的真实情况。
她刚到贾樱枫家就发现胡子言与贾樱枫关系并不密切，并不是他们互相吵架，反而他们之间非常客气，甚至可以说是“相敬如宾”。
这种客气透着一种疏远，如同陌生人刚刚见面互相客气一样，有时候他们让对方拿一件东西，都要说“麻烦你”，另一方说“谢谢”。
女主人贾樱枫很漂亮，但态度却冷冰冰的，好像很不容易亲近的样子。
男主人胡子言恰恰相反，她一看到他就有一种亲近感，好像他们是从未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