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的西南角。
与其它角落的小团体不同,仅有一个中年大汉单独坐在这里,与周围的众人显得十分不合群。
他披头散发,虎背熊腰,上身赤裸,肤色苍白,肌肉虬结,而毛发旺盛的面庞则是挤满了野兽般的狰狞褶皱,两张巨大的手掌带着尖锐的爪子不停抠挠着自己的脸颊,随即就在那片粗糙的皮肤表面留下了一道道血腥的伤口。
这种自虐的行为让男人看上去似乎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欲望,与此同时,他的肢体之间亦是沾满了干涸的血迹,不过那些并非来自于他本人,而是来自于先前那群被他盯上的猎物......
男人名叫泰提诺,打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人生就与暴力和嗜血二词绑定在了一起,即便是放在眼前这批顶尖的小丑团体之中,其杀心之旺盛也足以让他成为异类里的异类。
只不过,先前与猎人之间发生的惨烈厮杀并没有让泰提诺的杀心得到满足,反倒是丁摩洛等剧院老将出尽了风头,同时他还来不及享受自己特殊的食性就被关进了『奇域魔方』的空间内部。
如今不得不在这片诡异的迷宫里面继续忍受着十几分钟的枯燥煎熬,自然也就令得性情本就暴躁的泰提诺感到极度的不爽与压抑了。
“啊......”
“不够......不够......之前的那些根本不够......”
“我还要杀更多的人......”
“我还要喝更多的血......”
“快忍不了......真的快忍不下去啦......”
泰提诺满脸狰狞地这么自言自语,尖锐的爪子将自己的脸颊扣出更多血花,燥热的唾液亦是从其血盆大口流淌而下,令得他那副染血的鬼背散发出了一股极度压抑的危险气息。
空地的西北角。
一男一女两名癫狂小丑正在面对面而坐,打着棋类游戏来消磨眼前的时光,而这种奇异的娱乐则是来自于过去被他们肆虐洗劫过的某类隐域文明。
男人身材高大偏壮,头顶无毛而发亮,表面印着奇形怪状的纹身,一直延伸到整张面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佩戴了一副古怪的面具,名为挪波力克。
只见他左手一边揉捏着贴有纱布的右肩,而右手则是将棋盘上的某颗棋子向前推进。
坐在挪波力克对面的是一位留有波浪卷发的大龄女性,眼睛细长,唇色鲜艳,身材婀娜,倒是彰显着一股与小丑团体格格不入的成熟韵美,名为茱佩茨。
在看见挪波力克的棋路之后,茱佩茨即是面带微笑地反打一棋,就这么夺去了前者用以推进战局的得力干部,并且得意洋洋地回答道:
“哈,就知道你会走这一步!”
挪波力克见状一愣,随后神色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面门。
“该死的!忘记那一侧还有保险了!”
茱佩茨满脸傲慢地抱胸讥笑道:
“哎呀哎呀,挪波力克,这个游戏最先可是被你带进剧院的呀,结果现在却反而下不赢我这个后来的玩家了,这可真是一桩奇耻大辱呢~”
挪波力克恶狠狠地瞪了茱佩茨一眼,随即咬牙切齿地厉声反驳道:
“哼,你是不知道我的肩伤有多痛!都怪它干扰了我的思考能力!”
茱佩茨耸肩摆手道:
“哦?现在又开始恼羞成怒地找借口啦?这些伤口说起来不还是要赖你之前在战斗里犯了错么?你看看我,一点痕迹都没有,完全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呀~”
挪波力克听罢,顿时变得更加火冒三丈。
“别鬼扯了,我刚才为大伙成功挡下了多少攻击,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反倒是你这婆娘一直缩在那个蜗牛壳里面只顾着自己,还好意思嘲讽我犯了错?”
茱佩茨满不在乎地讪讪笑道:
“嘻嘻,你要真觉得是伤口的错,我可以亲自为你注射深渊之种哦?相信它只用几秒钟就能够让你完好如初了!”
听到茱佩茨的这番建议,挪波力克的面庞即刻流露出了一阵嫌恶之色。
只因为早在将他们这群人临时召集在一起的时候,丁摩洛就颇为坦诚地直接公布了深渊之种的真相。
这样一来,在场所有小丑就都明白了,这玩意不过就是一个拿自己后半辈子来换取一时再生之力的自杀性道具,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小丑愿意主动使用它,即便是那群在外边率先暴毙的十人众也一样。
“真是个无聊的玩笑,行了,游戏还没定死,看我接着把整个局势翻给你看!”
挪波力克语气自信地宣告完,便是捏起另外一枚棋子,决意要和茱佩茨在这场游戏继续纠缠下去。
不过,紧接着,一片突如其来的剧烈响动旋即就沿着空气传播而来,就这么就将二人棋盘上的棋子纷纷震落而下。
这个瞬间,西北角的挪波力克和茱佩茨皆是微微怔住,西南角的泰提诺猛然抬起血水流淌的头颅,东南角的吕知、哥摩多勒、斐鲁撒纷纷闭上嘴巴,而东北角的贝塔莎、妮古拉、瑞霖、福伊莱、哈里帕梅则是瞬间停止了弹奏与喧闹。
而这场吸引了在场所有人注意力的异响,其源头正是盘坐于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