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知晓扳开他的眼皮左瞧瞧右瞧瞧，差点想去借个手电筒。
这回眼睛是无形伤，表面看不出大碍，只有在眼珠活动的时候才能察觉出不同，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和恐惧。
人在最害怕的时候气周剑豪的自以为是，忍不住又给一巴掌，这巴掌轻却打得周剑豪更委屈。
“你连打我三掌了。”他捂住脸，满是胡渣的下巴微微颤抖，这是故做出来的委屈，想着能不能哄好张知晓。
可下一秒，张知晓就呜咽咽下喉间酸痛，她偏过头急忙擦了眼角的泪水，嘟囔着：“我还嫌没打够呢。”
周剑豪急忙抓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你打我吧。”
现在他眼睛不好，一委屈仿佛就染上雾蒙蒙哀愁，张知晓看得是又急又心疼，啪又给了一巴掌。
这回是使上劲儿，真正把周剑豪搞晕。
他捂住脸蛋不可置信看向张知晓，张知晓扬起头颅生气说道：“你就是该打！”
“眼睛多很重要你不知道吗？你要是眼瞎了，别说部队是呆不下去，往后退伍后的工作也不好找。”
别以为你们家大业大无所谓！这话是气话，说出去太伤人了，张知晓犹豫半秒给咽回去。
“我当时想着收拾王建国和郭晓红，就没注意眼睛的事。”周剑豪解释道。
张知晓不相信，她问：“你什么时候发现你视力不好的。”
周剑豪立马没了话，垂下眉眼犹豫不敢看向张知晓，张知晓连连逼问：“你看你就什么都不给我讲，马长春的事也不同我讲。”
“你是瞧不上我，还是怎么的？要是真瞧不上我这个乡下丫头，咱们就离婚。”
正在气头上，可不管那么多。
“反正咱们当初也说好了的，等我有工作了，咱们就离婚，你去寻找你的第二春。”
她的表情不像是假的，周剑豪愠怒看向她想试探真假，张知晓眉眼一瞪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渐渐地，周剑豪开始心虚，担忧张知晓真的会和自己离婚。
近来的疲倦汇成无言的怒火，周剑豪攥紧拳头故意找个柔软的枕头，狠狠往下砸。
他砸得发狠，但却一点声也没有，仔细听只有床架摇晃声。
看起来和听起来有些好笑，张知晓没憋住，像个小老鼠叽叽笑出声。
周剑豪身子一怔，委屈发泄最后一次力道，然后抬起头红着眼眶看向张知晓，哑声问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骗你什么？”
“离婚的事。”说起离婚两个字，周剑豪的心脏被灼烧得厉害。
张知晓摇摇头，她不会说假话，诚实回了周剑豪：“你不在病房的时候，我想过。”
周剑豪知道是渔村的事，想开口解释，但是被张知晓打断：“我以为冰箱的事，咱们就谈清楚了，两口子之间有大事是必须商量的。”
想起这段时间自己被困在特设病房，张知晓委屈打起哭腔：“可是你并没有！”
“你仍旧我行我素，这么大的事是一点缝都不透给我！我当时就想着干嘛还和你一块生活啊，你就是没把我当家人。”
眼泪终于憋不住，张知晓揩干眼泪继续控诉。
周剑豪立马抱住她，挤压小脸靠在周剑豪的肩头，眼泪打湿周剑豪的衣衫。
“我当时是想你身子不行，说了渔村的计划害怕给你突增压力。”
说实话他做的事在违法边缘游走，自己不能把张知晓牵涉进来，她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单纯生活着。
“可你做的那么多，我是感觉不到一点快意。”张知晓音调突然冷下来，周剑豪纳闷，捏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
张知晓冷哼一声继续说道：“现在王建国消失不见，郭晓红回渔村守着孩子当村妇，这本来是畅快人心的，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知道为什么吗？”张知晓认真看着周剑豪，“因为我没有参与。”
轰隆！
心脏像是被重鼓狠狠敲了一下。
周剑豪震惊看向张知晓，愕然想说些什么可张嘴确实一片空白。
“我不是白莲花，他们欺负我，影响到我孩子的生命和我的身体健康，我能一笑了之？”
“我多希望你的计划有我出谋划策的一部分，看着他们顺利落入我的圈套，我才开心。”
天大委屈之后衍生出恶毒的想法，张知晓在周剑豪面前毫无掩饰展现自己的阴暗面。
“你怕了吗？”她见周剑豪不说话，心脏忽然跳动厉害，想得到赞许的回答。
周剑豪愣神看向她，因为思考，五官和皮肤都攒着一股劲儿拧着，人恢复之前的英俊威严的气场。
张知晓等待他的回答时候逃避似的慌神，耳边尽是窗外树叶声，就在下一秒略带粗糙感的嘴唇覆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