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宣政殿,皇上见如此虚弱的楚安鸾,眼中的心疼真是藏都藏不住。
他还记得当初给楚安鸾送行的时候,明明是生机勃勃的小姑娘,如今却瘦了这么多,满身都是风尘仆仆的气息。
另一方面,皇上又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看吧,这便是朕的女儿们,即使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但也能吃苦、做起事来不会输给任何人,甚至连朝廷上的很多官员都不可能比她们做的更好。
怀锦平日里看着刁蛮任性,但到了冀州短短一个月就抓到了十六个大贪官,查抄出了五百万两的白银。
再看看那些亲王郡王的儿子,都已经两个月了,也不过是查出来大猫小猫两三只、查到贪墨的银子依旧是怀锦的一个零头。
而月恒就更是不得了,直接查出了这样的惊天大案,甚至皇上都怀疑,每年都要发生大大小小几十次的黄河洪灾,其中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天灾,又有多少是如现在这样的人祸?
就算是素有才干的左兴怀,不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吗?月恒这一去,却把冀州上下查了个清清楚楚。
而自豪感褪去后,留给皇上的是浓浓的失落,便是他的女儿也如此厉害,比那些亲王郡王家的儿子厉害百倍。
若是将这江山交给那些废物草包,这延续百年蒸蒸日上的大祈岂不是要毁在他们手里?自己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自己宵衣旰食、勤政爱民这么多年,便是因为没有儿子便要成为楚家的罪人、大祈的罪人,何其不公?
只是想想,皇上心中便升起了无尽的悲凉。
恰好这时候,听说楚清暖已经回到钟粹宫的安贵妃找了过来,迫不及待要见到月恒。
听说女儿受了伤,她急得恨不能亲自带人去接女儿回来,素来坚强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得知女儿早夭的时候,整日整夜地偷偷哭泣。
皇上也体谅安贵妃的心情,便让楚安鸾回宫去陪伴安贵妃了。
立下如此大功,楚安鸾一行人得到的赏赐自然也不少,珠宝瓷器自然不必提。
楚安鸾从月恒公主晋安城公主,食邑五千户。
楚清暖从怀锦公主晋宁城公主,赐封地,食邑两千户。
楚云澜从县主晋郡主,赐封地,食邑五百户。
安骈晋升为一等侍卫、加正六品昭威校尉。
其他的侍卫府兵均有晋升,牺牲的将士也得到丰厚的抚恤和追封,家中子侄可以承袭他们的职位。
楚安鸾和楚云澜、安骈道别,便陪着安贵妃回了关雎宫,安贵妃看着楚安鸾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泣不成声,楚安鸾安慰她好久才让她不再啜泣。
安贵妃大喜大悲之下精力消耗过甚,楚安鸾哄了她一阵她便睡下了。
楚安鸾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却听说楚清暖还没有醒过来,贤妃正在急得都昏了过去。
虽然是楚清暖执意要跟过来,但到底是自己连累让她受了无妄之灾,熟悉好后楚安鸾便去看望楚清暖。
也很巧合,楚安鸾刚坐下和贤妃说了两句话,楚清暖便悠悠转醒。
醒来的楚清暖第一句话便是询问,“如今是什么日子了?”
“八月二十一了。”楚安鸾回答她,知道楚清暖在关心什么,她和孟淮川大婚的日子定在八月十九,也就是两天前。
而前世孟淮川假死的日子就是在大婚上,楚清暖怀疑孟淮川现在已经暴毙了。
“什么?!”楚清暖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颤颤巍巍地说道,“那……那孟淮川,死了吗?”
“呸呸呸,” 贤妃没想到女儿刚醒就语不惊人死不休,赶忙呸了几声,“什么死不死的,哪里有这样咒自己未婚夫婿的?”
说着贤妃还赶紧给楚清暖使眼色,示意她周围这么多宫人在呢,就算要咒死孟淮川也要避着些人,怎么能这样说出来,还要不要名声了?
“那……他还没死呢?”楚清暖再次问道。
贤妃无奈,这女儿出去你一趟,说话连拐个弯都不会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病的迷糊了吧,你一直没能赶回来,你父皇便推迟了婚期。”
听到贤妃这样说,楚清暖却是目光诡异地看向楚安鸾,前世倒是听到过一些楚清晚克夫、所以把孟淮川克死的传言,当时并没有在意,难道是真的?
要不然为什么这次换成和自己结婚,孟淮川就没有暴毙在八月十九的时候呢?
不过楚清暖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她还记得楚安鸾为了救她受伤的事,若是没有楚安鸾、她就要被黑衣人砍死了。
虽然很肉疼,但楚清暖还是大手一挥给了楚安鸾一百万两的银票,她用马车运回来的那些珠宝,也可以任由楚安鸾挑选。
对于楚清暖如此大方,楚安鸾还是有些意外的,但她也没有拒绝,其实她手里并没有多少银子,吃穿用度看上去很好都是按照分例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