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明尴尬不已,不为自己,而是替大伯母。
异地而处,他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伯母不解道:“怎么你们借钱要问过大侄子吗?”
张父张母自然不会解释原因,嗯啊模糊敷衍过去。
张母倒同意借钱,却想找回当日丢的面子:“不知嫂子要借多少,借多久?”
大伯母脸刷地红了,以她脸皮之厚,听到张母这样明显的话中有话,亦感难为情。
“一两啊不,二两银子,一个月总要借的。”
她的不好意思只维持了一会,很快占便宜本性占据上风。
读书人参加文会确实要钱,但不用太多,上次张道从张父这里分走的三十两银子,大半还在。
只不过大伯母听到张德这里有四百两赏银,忍不住来打下秋风。
在她想来,一说借钱,张父张母肯定会讨价还价一番,绝没有一口答应之理。
没想到的是,
“好,就这样说定了,二两银子借一个月。”
张母痛快应下,顿时让大伯母觉得刚才要少了。
心中懊悔不已。
“给,元杰有出息,作为二叔也高兴。”
张父取来银子递到了大伯母手里。
二两银子就能还掉上次人情,可太值了。
至于借据什么的,兄弟之间不用写,唐时可不兴后世人不讲信义,偷奸耍赖那一套。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信大于命。
即使如大伯母这样的,也从未想过赖账。
大伯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回得家,手里拿着钱,不知究竟是赚到了还是亏了。
张道在晚上回家时,见老婆神思不瞩,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向二弟借钱。
“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二弟,哥哥不如你,你娶了个好媳妇。”
心情郁闷,自饮自酌至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大伯母屡劝不住,丈夫仍不理不睬,感受从未有过的冷漠,让她开始心慌起来。
张家小院。
二丫借口与元音学习编鞋,来到张家串门,当日张元明的一句话,
“我娘会编鞋”深深印在她脑子里。
张元音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编鞋,虽久不操持,教二丫绰绰有余。
“你如何想到学这个?”
“多一技傍身,总归没坏处。”
二丫敷衍的回答,让张元音感觉不尽不实。
张母笑道:“小姑娘懂事,我真越看越喜欢。”
体贴地剥好花生递到二丫嘴边。
二丫手上有活,只好张嘴吃了。
“谢谢婶子。”
张元音嫉妒道:“娘,我也要。”
“你啊,都快嫁人了,还像个孩子。”
张元音嘟嘴讨要,张母只好又剥一颗花生。
见此好笑一幕,二丫和小元莺忍不住笑出声。
“好呀,你们一起取笑我。”
张元音放下鞋子,去挠二丫痒痒。
二丫连连躲避,惊叫不断。
小元莺给二丫打气,不意惹恼姐姐,转来修理她。
小丫头也跑开了,悦耳的银铃般笑声响彻张家。
如此,屋中张元明再写不下《风云》,放下鹅毛笔出门见客。
“二丫来了。”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一下让三个女人一个孩子噤声。
张家的三个女人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不打扰张元明写书的,没想到忍不了一会。
张元明其实心里理解,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不仅刚好三个,还加一个预备小女人。
让她们保持安静可太难了。
“无妨,刚好卡文写不下去了。”
张元明却不想让从前和今后最重要的四个女人愧疚,编了个谎。
三个女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张元音好奇:“二弟,你这书准备如何发卖?”
“打算去长安找个书铺,姐你在长安待的时间长,有没有好的介绍?”
张元音第一想到王泰成,如今即将嫁他,再提不免有些害羞。
“姐平时在义宁坊,不常外出。只听老爷说过工部下辖有个书局。”
以旧称老爷代替夫君,显然有些掩耳盗铃。
不过此时,张家人自不会因此取笑自家姐妹。
二丫讨好还来不及,更不会得罪未来大姐。
张元明追问:“不知书局收书条件怎样?”
张元音轻声道:“这却不知,别个可能知道,你以后只管去问。”
张元明终察觉姐姐害羞,不再多问。
既然王泰成帮得上忙,《风云》发行问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