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脚尖相对，她稍稍抬眼，望上那道刀削般的轮廓，“我有点不识好歹了，陆先生要怪罪我的话，我认。”
她呵着气，目光真诚而热烈，她有错就认，没什么可掩饰的。
陆衍州突然松开指间的雪茄，伸手去拦她的腰，很轻，只用一掌托着，没用半分气力。
“只认罪，又不改，那干嘛还要认？”
嗯，是这么个道理。
她笑了笑，身上那点傲气不加制衡的流露出来，“因为陆先生现在宠着我，我改与不改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像小时候被奖励糖果一样，既开心又得意，舍不得吃，久久的供着，最后被其他小孩抢走。
现在的她也是如此，一边享受着陆衍州给她的偏宠，一边又在偷偷打算着以后没有他偏爱的日子。
陆衍州看她良久，不知道她究竟在思量些什么，好像很伤怀，眼眶都红了。
“我宠你，不至于感动到哭。”
“怎么不至于，陆先生的宠爱不是每个人女人都能得到的，我感觉我才二十三岁，就享用了三十二年的人生。”
说着激动，似乎又演了起来。
陆衍州眯着眸子，眼角的弧度微微往上，“然后呢！”
“然后我就感动了，感动到痛哭流涕，不可以么？”
眼角的泪被她用力的噙住，她对天发誓，她没有在演戏，全都是真情实感。
陆衍州伸手帮她，不是抹眼泪，而是压了压她的眼皮子，让挂在眼眶里那颗珠子落下来。
毫无人性。
洛昭瑶翻动眼皮子，眼神怵住，似乎要宣泄不满，“陆先生是不是又想笑话我了？”
“当然不是。”
“一个成熟的男人，应该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对。”她指的是陆衍州明明知道她想哭，还故意把眼泪弄出来。
陆衍州小动作骤停，一本正经的回她：“到底是成熟还是老？”
洛昭瑶怔愣两秒，他依旧什么都知道。
“当然是成熟。”
陆衍州蹙眉思索，半晌，他松开她，“唔好喺个心度偷偷闹我。”
洛昭瑶没听懂，只当是些善意的警告，便乖乖点了头。
陆衍州来酒室，就只拿走了一支雪茄。
出来后，径直走往空中阳台，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打火机，砂轮一滚，小火苗窜出，很快，雪茄就冒出了火星子。
洛昭瑶靠在懒人沙发上，欣赏着这电影一般的画面。
“陆先生点烟的样子很性感。”她突然冒出这一句，声音软得不成样子，连看着那的那双眼睛都变得飘忽不定。
陆衍州突出烟圈，隔着烟雾看向室内，那双眸子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你说这种话，很难不让一个男人对你的用词想入非非？”
“陆先生呢，也会想入非非吗？”
阳台门开了半边，外面的景象清晰可见，出了那张躲在烟圈后头的眼睛。
过了几秒，烟圈散尽，男人认真的点头，语气散漫又认真，“我现在就在想入非非了。”
洛昭瑶心脏一紧，悔不当初的想法油然而生，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回了句：“陆先生骗人。”
“我无需骗你。”陆衍州破天荒的哼笑一声，背过身去抽手里的雪茄。
良久，才回头看她一眼，“你们女人不都讨厌男人抽烟么？”问完话，又将后背对着她。
洛昭瑶懒懒的摇了摇头，“嗯，我不讨厌，男人抽烟就跟女人化妆一样，一个为了掩饰情绪，一个为了装饰皮囊，没什么不妥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奉承，反正夸得很好听。
难得两人都这样松弛，说点好听的，全当是渲染气氛了。
“陆先生有什么烦恼？”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多了丝认真的态度。
陆衍州双手正在护栏上，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那跟雪茄，在风里，它燃得尤其热烈。
画面陡然晃动，烟灰在空中一闪而下，紧接着，空中扬起轻烟。
今晚的广城刮了北风，烟圈一出来就被吹散，没有任何漏网之鱼进到屋内。
良久，陆衍州才转过身，面对着她，话题被了无生息的切换，“明天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在家休息。”
陆衍州顿了顿，“明天紫心要过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就在家里吃。”
洛昭瑶撑着坐起来，“那她要住这儿么？”
她看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打探，随后落在他指间的雪茄上，那根雪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到了头。
“不住，吃了午饭就要走。”
陆衍州回完话，将雪茄头摁灭在护栏转角处的石子窝里，这才转身往屋内走。
“紫心是不是送了你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