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隐匿身形,飞在无灵沙漠之中。四面八方都是黄沙,龙卷风暴,万里无人烟,绿意生机点滴不存,灵气更是丝毫没有。这种环境,天然就是隔绝修士搜索的圣地,即使不精通隐匿遮蔽法术,在这种环境之中也是极难被发现。什么气息追踪,因果追踪,血脉追踪,在追踪距离和精度上都要大幅度削弱。修仙界,不管是何等手段,总归是要以灵气的存在为根本的。于此同时,畜灵仙城上空,空间接连被撕裂,一个个气息强大的身影浮现在天空,沉重的威压向四面八方荡开,一个个法域笼罩四周,灵气被禁锢得凝固如铁。“拜见……真君!”“拜见真君!”下方,还有十余万修士没有逃离,多是黑氏嫡系的练气筑基之修,本来还在互相争斗,尸体不断扑地,想要夺取畜灵仙城的控制权,尤其是各地的财富和三阶四阶灵脉,打得不可开交。此时,一见到天空中又出现元婴阶的气息,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身体颤抖。这些元婴真君一共六位,来自不同的北原家族,甚至有黑氏多年的宿敌,在数千年前的北原内战之中结下九世也难以洗刷的血仇。但此时,一得到求援的消息,就立刻赶来了。“涂山!”“好,很好……”他们神情冰冷地注视下方满目疮痍的畜灵仙城,神识从藏经阁,族库,密库中掠过,尤其是看到被打得稀巴烂,再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的黑氏祖宗祠堂时,眼中浮现汹涌的怒火,冰冷的杀意。下方的筑基练气之修胆寒,身体不住发抖,恐惧填满心间。过了片刻,终于有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一眼,露出狂喜之色,激动得眼泪流下来了。“拜见规斧真君!”“拜见天化真君!”“拜见合欢真君,拜见冰雨真君……”诸多黑氏的嫡系筑基练气修士惊喜无比,再度行大礼,不只是单纯的跪拜,而是伸展出一对漆黑的法术鸦羽,匍匐煽动。每拜见一位元婴真君都各不相同,依据元婴真君所属势力而定,是一种传承久远的觐见礼仪。身为黑氏嫡系,他们自小接受的教育就包含了各大势力的元婴真君和其子嗣的样貌,特征,免得无意之中冲撞了对方,自己身死不说,还给家族带来灾祸。“真君,还请为我黑氏做主啊!”“真君!看在先祖的份上,还请救我黑氏!”此时,大着胆子抬头看一眼之后,诸多黑氏嫡系筑基泣不成声:“涂山老贼暗害老祖,杀我叔伯,毁我黑氏祖宗之地,万年先祖祭祀为之中断,实是罪大恶极,丧尽天良,大逆不道!”“此老贼不除,我北原难安,九泉之下的列祖列祖难安!”“还有诸多附庸家族,不知尊卑,以奴弑主,骇人听闻,如此不知尊卑,忘恩负义之畜生,当尽数诛杀,尽灭其族,以儆效尤!”一位位黑氏嫡系血脉这几日以来一直是生活在惶恐之中,害怕下一刻就有金丹杀入仙城之中,将他们屠戮干净,时刻战战兢兢。此时,所有情绪一齐宣泄下来,接连告状,祈求地看着天空的元婴真君们。这些北原家族真君,有的露出悲悯之色,感同身受,有的愤怒,有的表情冷漠,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没有元婴真君理会下方的筑基练气修士,哪怕回应宽慰一二。无论是何种态度,善意也罢,恶意也罢,没有金丹,在他们眼中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一個个行走的草芥。服从和遵从即可,不需要什么语言。黑氏,无论名义如何,在实际上已经丧失了在正魔盟中的地位。“已经确认,神鸦的确是死了,连元婴都未能逃出。”有人低语。“短短几十年,又是一个家族的祖宗祭祀断绝了。”二百年来,这种事情接连不断地发生,让真君的心也为之波动,无法平静。他们这一代,注定不能像是前代修士一样安逸,面临生死存亡的威胁,必须要不断进取,不断厮杀,直到灭尽仇敌,再度恢复祖宗之土。“但是!”“这一次,不是大日宗,不是大日剑宗!”六道宗天人道尹氏的天化真君厉声道,杀机森然:“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修而已,胆大包天啊!”“如果连这种人,都可以肆意挑衅我北原家族,那么我等真该抹脖子等死,就不必再去争夺什么北原霸权了。”“诸位以为如何?”他冷冷地扫视四周。“此贼当杀。”“取其头颅,取其元婴,昭告天下,以儆效尤!”“杀了涂山……”一位位元婴,不管是正道家族,还是魔道家族,不管是何等政治立场,此时尽皆杀气腾腾地出声。“规斧兄……”所有元婴看向元婴中期的规斧真君。规山铁家,作为北原执礼的正道家族,历代以来都是负责清剿逃奴,维护北原仙种血脉统治不动摇的职责,每一个都是精修追踪法术的存在。往日,偶尔有新晋外姓元婴,或者其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