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瑞轻轻笑了起来:“李公公还有事要做吧?我还要审这两人,还请李公公离开。”
李铮脸色难看至极,但也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他咬牙道;“王公公,此事事涉奴才,还请公公准许我在这里辩解一二。”
他边说边瞪着夏漠,眼中的狠毒与威胁几乎要盈出来一般,夏漠别过脸去不看他。
李铮大喝一声:“你这个狗奴才,还敢污蔑于我?你不要自己的脑袋了不成?还是想和你兄弟一样,被打发出御膳房?”
夏漠脸色铁青,他何尝听不出李铮话里的威胁?
王中瑞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看着李铮,脸色铁青,这几年李铮这家伙攀上了皇后,过的顺风顺水,当真以为皇宫禁内都尽在他掌握中了?竟还敢在自己面前造次!
“李铮!”王中瑞上了气,冷声道:“回去!”
眼看情势不对,李铮搬出皇后的名号来,辩驳道;“王公公别见怪,我也只是关心皇上罢了,这些个人让皇上烦心,皇后必定也生气,奴才也不想让皇后跟着烦心,才多嘴一问。”
李铮这个狗奴才!
还敢跟自己明着叫板了?
他是仗着皇后的势!
“你们两个尽管说,”王中瑞不理他,语带讥讽:“今儿就是谁来都不管用!”
“不过......你们要是有半句不尽不实的,休怪我不客气!”
王中瑞的话就是说给李铮听的,即便是皇后又如何?他日日在皇上跟前待着,就是皇后娘娘见皇上的时间都没有他多。
即便是皇后,见了他都得给上三分薄面,何况他这么一个奴才?
李铮面上一阵黑气,咬了咬牙,道:“你们若敢冤枉别人......”
“李铮!”王中瑞彻底怒了,他在自己面前屡次威胁,就是不把自己这个大内总管放在眼里!
“给我回去!”
李铮挺起肩膀,夏漠今儿说的这话实在太重,他若做事了自己敢于干涉皇上饮食,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僭越了!
这个罪名他可不敢担!
“王公公,您替皇上办事,我替皇后娘娘分忧,各为其事罢了 。”李铮缓缓道。
这是要公开跟王中瑞叫板了!
在场的太监都变了神色,王中瑞眯了眯眼,“你这理由倒是不错。”
“来人啊!将人提到皇上跟前,就说咱们李公公要为皇上皇后分忧呢!”
李铮这才反应过来,王中瑞这是要彻底跟他撕破脸了。
闹到皇上跟前,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善了了。
直到这时,李铮才真真切切的后怕起来。
他在内务府算得上一手遮天,在别人的恭维下,早就不将王中瑞这些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儿放在眼里了,更别提还有皇后娘娘擎天护着,哪里有人会忤逆反对他?
“王公公!”李铮赶忙上前,脸上堆起难看的笑来,小心翼翼道:“哥哥!何必闹到皇上跟前?这两个小太监不听话,一味攀扯别人,不如......”
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绛绿色荷包来,窝在手中沉甸甸的,这是皇后娘娘前段时间赏给他的玉坠子,是极少见、极好的成色,李铮喜欢的很。
他一脸痛惜,正要递给王中瑞时,却被对方给拦了下来,冷冷道:“李公公好大的官威,不是说要替皇后娘娘分忧?怎么还要私底下处置了?别人看不见这两人欺上瞒下、僭越主上的下场,又怎么能让他们害怕,万一又出了这档子事,岂不是叫皇上、皇后烦心?”
李铮沙哑的嗓音有些颤抖,几乎是浑身瘫软似得,眼睁睁看着王中瑞使人将夏漠、津云提进了正乾宫。
他倒吸一口气,当下便转身,急匆匆的往坤宁宫跑去。
眼下皇后才用完膳,外头宫人便过来禀报,称李铮在外求见。
皇后摆摆手让李铮进来,帘子被掀开,一个身影如风一般窜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哭的涕泗横流,道:“娘娘救命!求娘娘救救奴才!”
皇后狠狠的跳了下眼皮,正想说话,周嬷嬷便进来,在其耳侧小声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说了。
李铮正想说话,皇后瞧着他的样子已冷笑出声:“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习惯?敢先于皇上用膳不说,还左右膳房菜式?李铮!你好大的胆子啊!”
李铮一怔,心里凉了半边,他额头涔涔落汗,双手扶膝,再度叩首:“娘娘,奴才糊涂!奴才也是为了皇上好,谁也没告诉奴才,皇上近来不喜莲子啊!”
皇后脸色一变,皇上从前还说莲子苦口,但能下火,这个时节最堪食用了。
不过是因为这几日有些朝臣苦口婆心的劝其宽宥太子,让他“怜子”,皇上气恼的厉害,连带着这个也不喜欢吃了。
御膳房的人必定是知道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