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王守进来凑到太子耳边,轻声耳语后,又道:“周奇这几日在京中各处客栈宴客,大声道自己儿子前些时候有梦魇之状,有时候形状疯癫......”
李琮瑾眉头一皱,闻言冷笑道:“他倒是豁得开,他儿子呢?”
“周瑜从与吴氏和离,吴氏昨日已离开周府,”王守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奴才查到,吴氏住进了京中西北处一座小宅子中去了。”
“那宅子是周文夫人宋氏的嫁妆。”
“吴氏已有身孕,似不足一月。”
李琮瑾抬头看向王守,笑容中带着丝丝寒凉,“周文膝下无子,想来对吴氏这胎极为看重。”
李琮瑾端着令人发渗的笑容,道:“不过也说不准儿呢,保不齐这胎还是周文那个大侄子的,着人告诉周瑜从一声,就说他妻子怀有身孕,抽个好时机领他去看看。”
王守低头:“是。”
“干什么去了?”李琮瑾问正走进门来的姜琳。
姜琳随随便便一垂首,行了个再敷衍不过的礼,佝偻着腰站在榻边的桌前,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又嘟嘟囔囔。
“怎么了?”李琮瑾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姜琳转过身来,头上的盖帽几乎要将半张脸都给遮住,腰带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衣裳都是不合身的。
“我这衣裳实在是大,”姜琳撇嘴,“翻遍了库房,只找见这么一件还算凑活的,却也还是大了。”
“还有。”
姜琳挺了挺胸,“这料子太丝滑了,什么都遮不住。”
山峰尚未长成,目前还是个小山,但也好歹不是个飞机场。
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怎么着也会是个“D罩杯”的大杀器。
李琮瑾再次红了脸,哆哆嗦嗦的用手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琳却得寸进尺,再次挺起小山峰,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嘛。”
“你就这么撩拨孤!”李琮瑾好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的话,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姜琳——这厮愈发放浪了。
姜琳眨了眨眼睛,“什么撩拨?我说的都是正经话。”
姜琳撇撇嘴,暗暗道,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瞧着太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脑袋里竟也装了些黄色废料。
倒不如她坦坦荡荡呢。
“把你这太监服脱下来,孤看着碍眼!”李琮瑾咬牙道。
姜琳摇摇头,道:“为了不再被当做打击您的工具,成为皇后手上那敬猴的鸡,我还是扮成太监算了,以免伤及无辜。”
反正她也算露了脸了,还是皇后身边亲信周嬷嬷被打板子的主要原由,肯定以后一行一动都是别人的眼中钉,虽然人在太子府,保不齐人家哪一日又来拿人了。
倒不如直接让立新报自己得了重病,已经西归了。
反正罗邨给自己编造的身世也足够荒凉,家中无亲无故的,死了她一个也不算什么。
“你说谁是猴!”李琮瑾再次咬牙,“孤是镇山的虎!”
“等您出去再镇去呗。”姜琳翻了个白眼。
“姜、琳、!”
书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夹杂着太子殿下恼羞成怒的叫喊声,还有姜琳犯贱时候的坏笑声。
立新掏了掏耳朵,无语望月——今儿天气真好呀。
周家西园。
周瑜从独自坐在园中,两只手狠狠攥在一起。
一墙之隔,香芋惊恐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一字一句,无不在嘲笑他的软弱和可怜。
“我害怕,”香芋有意无意的看向隔墙的方向,声音颤抖道:“少夫人......小姐做出这等事来,让我如何在少爷跟前自处?她的事我可一概不知,就连她有孕的事也瞒着我不让我知道,若这事发了,该怎么办啊。”
周瑜从忽的站起身,一脸杀气腾腾, 砰地一声将石凳踢开,声音高亢,语音带着怒气,走近几步,过了拱门,便瞧见满目惊恐的香芋。
“少爷......”
周瑜从走前几步,紧迫的盯着香芋:“你放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香芋眼神微微一闪,颤声道:“奴婢的身契还在.....小姐那儿,本想着去找小姐求情,求她放了奴婢的身契,没想到在城北一家宅子里看见......”
“什么?”
香芋低下头,轻声道:“小姐已有身孕,似乎、似乎是大老爷的。”
周瑜从强按捺心中滔天怒气,眼神愈发沉了。
香芋道:“求少爷饶命!此事奴婢也才得知,奴婢绝无背叛少爷之心,只是太害怕了,不知如何跟您说。”
谁知周瑜从轻轻问了一句:“你一个奴婢,如何能找到吴氏在外的宅子?”
他虽被愤怒冲昏了头,但这两日细想下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