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将四皇子抱在怀中轻轻安抚。
李琮瑾抬脚走了进去,里面的动静戛然而止,众人都朝他看来。
丽妃眼神一闪,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轻轻哄着怀中的四皇子。
除了这几位娘娘和皇上,其余的便是淑妃宫中的奴才们,方才李琮瑾一路走来,宫道上有不少暗戳戳等着消息的奴才们,其余各宫娘娘们都等着这边的消息,怕是连瓜子都备好了。
四皇子也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与李琮瑾在寂静的空气中短暂交错,四皇子怔楞了一下,复又敛下情绪,痴傻的朝他笑笑。
李琮瑾朝四皇子眨了眨眼睛,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
四皇子的笑容似乎都停滞下来,后才将头转了回去,趴伏在丽妃肩上。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李琮瑾跪下。
皇帝快三个月没见太子,只觉他似乎瘦了些,身量也高了不少。
长得......
与白氏愈发像了。
皇上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想起已故的发妻,脑袋木木的:“你可知朕召你何事?”
李琮瑾嗓音清亮:“儿臣不知。”
皇上挥了挥手,王中瑞见状,让底下人将塞到张三口里的布巾拿掉。
张三两个胳膊都被挟住,只觉双臂酸软,疼的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偏偏嘴巴被封住,乍一解开,立即吁了几声,才扣头道:“皇上明鉴!当初便是太子殿下威胁我们,不让我们将看见太子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就要了我们的命!”
李琮瑾神色淡然,道:“哦?孤为何要威胁你们?”
张三心头一阵害怕,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是殿下把四皇子推下湖中的......”
“当时孤在哪里?如何能推四弟?”李琮瑾不慌不忙,笑道:“依你所言,孤也该在人群中才能将四弟推下湖中。”
“不过......”李琮瑾继续道:“我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戕害四弟?”
张三被李琮瑾笑的发毛,讪讪道:“太子当时正在湖对面,许是使了什么计策才使得四皇子落水的。”
“哦,对了,四皇子当时落水之前喊了一声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站立不稳才掉下去的,当时太子就在对面,拿个石子之类的......”
“事后太子殿下坚称自己不在御湖周围,可奴才们分明看见了,皇上,其他人也可做证!”
几个太监宫女被拽的衣衫凌乱,并排跪在张三旁,哆哆嗦嗦的应了张三的话;“奴才、奴才的确见了殿下。”
李琮瑾转过头,幽幽道:“既然你们如此说,孤就要问了,你们既然当时便见了孤,为何当时不说出来,非要孤事后威胁,才终于想起来孤在那里了?”
“你们当日必经过拷打,当时怎么没想起来?孤难道第一时间便威胁了你们?如何威胁的?”李琮瑾玩味道:“你们可要好好想清楚了,污蔑皇子,罪名可不小。”
几人一片安静,过了半晌,脸色发白的张三慢慢抬起头:“我们只是奴才罢了,当时哪敢攀诬太子?”
“哦?你是说,四皇子一事是你攀诬了?”李琮瑾轻轻鼓掌,笑道,“你倒是实诚。”
李琮瑾满意的左看右看:“父皇,这奴才已经承认是攀诬了,不知父皇还有何事......”
“四皇子呢?”皇后突然道:“既然那奴才说看见太子,四皇子应该也有印象罢?”
“小孩子总不会说谎,皇上您说是不是?”皇后幽幽道。
看不出来,李琮瑾竟然这么能说会道,当初自己与三皇子一事,李琮瑾这家伙倒是没有辩驳几句,只说不是自己,便乖乖被禁足东宫了。
如今事关四皇子,怎么句句都是辩驳?
看样子丝毫不慌,仿若尽在手中的感觉。
皇后强压下心内一丝不安,挪了挪身子,手指微微动了动,示意身旁的嬷嬷往四皇子那边去。
李琮瑾丝毫不以为忤,微笑道:“四弟鲜少出来呢。”
皇上始终皱着眉头,闻言问道:“四皇子知道什么?”
丽妃看着被嬷嬷带到皇后跟前的四皇子,别过脸去又看站在院中的太子,几个月前太子被审问之时她也在场,虽然彼时太子依旧镇定,却也只是淡淡说了几句,全然没有今日这般言之凿凿的凌厉。
她直觉,皇后此法怕是做不成的。
淑妃也道:“皇上,这几个奴才也真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当时被威胁了,那如今呢?怎么如今就敢说出来了?还是说有人指使他们......要让他们出面指证?”
眼看情势不对,皇后出言道:“事情水落石出总是好的,既然争执不下,那便问问四皇子罢了,四皇子许知道什么也说不定呢。”
“一个孩童,能知道什么?况且都过去两年了,四皇子就算知道什么也早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