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用！”
“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不用！”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用不用不用！”
“你闭嘴吧你以为老娘想伺候你。”霜红一记眼神下来，几个侍女掰扯着月芙烛吭哧按在了梳妆凳上。“你最好听话点，我们花楼的管教人也不是没手段。”
“不是，霜红姐姐，你干活的时候这么麻利啊。”月芙烛目瞪口呆，开了大眼了，眼前的活生生的母老虎和先前那娇滴滴的揽客姑娘，真可谓是判！若！两！人！
不过这么相处舒服多了。
“哈哈，我只是懒得在傻比面前装。”正确的，客观的，一针见血的，霜红是打心眼里发出的感言。
“....”？什么话。
听听听听，什么话。野蛮，实在野蛮！
义愤填膺之际月芙烛嘴皮子一张一合好好吸了口深气儿，大有诸葛亮当年舌战群儒之英勇架势。
“别动。”
？
两个字儿把月芙烛的话憋死肚里去了。
霜红话落捏着月芙烛束发的布条扬起，一头乌发没了束缚的力量，扑朔朔的耷拉在被梳妆少女的脊背上，垂在腰间。大抵是一直被扎的很高，不显的长，眼下青丝尽数泻下，千丝万缕，如瀑，如墨。
霜红束发，挽簪，插花，一气呵成。
梳妆镜里映衬的少女头发一半披散在肩，一半缠了好些个大髻叠在头上，叠在耳旁，缀上红的深红的浅的大花珠钗，即便还未画上粉黛，就已经足够明艳。
“转过头来。”
“啊。”月芙烛自从头发泻下那一刻，一直直到现在都是有点懵逼的。“哦。”
“我说转过头来。”霜红削葱般指尖一点，未等月芙烛反应过来，撇着她的下巴尖转了个面儿。
美。
霜红瞳目一颤，当即便冒出来的念头。
眼若春桃，又水灵又稚嫩，眉如细柳，弯弯的，柔柔的，唇瓣像一点樱花，外粉里红，天生带的咬唇妆色，标准的让人想要保护的白兔长相。但那眼睛又似乎与白兔不一样，不显卑弱，反而带着亮芒，渗透爽朗与英气。
其实霜红不是愿夸人的性子，搁这儿抢男人抢的嫉妒还来不及呢，但对上这么一个丫头，她也怔愣，先前使了这么多心眼小性，人家还仿佛不在乎似的，一口一个霜红姐姐。
噗，想笑。
在青楼里待的久了，好久没见过明净丫头了，竟都有些喜欢上了。
“霜红姐姐，你笑什么？”月芙烛的懵劲儿被这一声轻轻笑吹没了，举头看着霜红。
“没说过吗？你别说话。”
“....”
月芙烛还真再没说话，倒不是愿意忍气吞声了，而是霜红的化妆手法实在能把她这种纯情的拿捏死，食指托着她的下巴底，大拇指捂上她的上下唇瓣，就这么端起她的面盘，提笔，描眉，画红妆，一刻都没松。
这么亲密的姿势后劲太大，所以直到再后来的更旧衣穿新衣，月芙烛都没闹什么幺蛾子，凭着霜红的审美，出落了一身玫红，玫瑰的红。
好不娇艳。
叩——叩——
“霜红姐姐，妈妈问还要多久。”侍女叩门的声音传来，戛止了霜红欣赏的思绪，哎哟一声轻笑，便将月芙烛推了出门。
“丫头，好生表现呢。”
？？？
月芙烛清醒过来脑子里就剩这么一句了。
得，寄了。
站在走廊间回头一看，句芒，霜红，全都不见了，只有叼着烟枪的老鸨坐在一楼的角落里，虚虚招了招手，唇齿微张说了句口型，抬头含笑看着她。“下来，这呢。”
是了，二楼多是金主点姑娘去膝下承欢的地方，也稍安静点，一楼才是听戏看曲儿迎客的地方。
月芙烛闭了闭眼，横竖不过一死，再说了，玄冥还能真杀了她不成？
嗯。
好像能真杀了她。
当年在剑修差点就把她捅了。
踢脚，迈步，月芙烛觉得要是神器不在这里，他都敢跟小队长共工打一架了。
(งᵒ̌皿ᵒ̌)ง⁼³₌₃
玄冥的身影不难找，在这花红柳绿的地方里他只站在那里，就白的突兀，以至于月芙烛看到玄冥的第一瞬间想到的不是：找到了，玄冥。
而是：找到了，雪。
“哎哟——”事到如今月芙烛也不想拖延了，找到人直接就上了，左右脚这么交叉一绊，捏着嗓子挡着脸就摔上去了：“哎哟，客官，救命啊——”
玄冥：？冷着脸就错开了。
事实上就算不知道玄冥这个冰雕性子，月芙烛也不会自己摔自己，摔着摔着脚下暗劲儿一旋就扑到了身边的桌子上：“矮油，差点就摔了呀，多谢这位客官腾了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