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宣猛然抬起头:“父亲,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胡话?”沈霈看着他反问,抬手指着堂前堆放着的聘礼道:“这是我给昭清的聘礼,你的在那边。”
说着他手移动了一下,偏向了门口十几个略小的枣红色木箱。
沈明宣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楚梦云也跟着望过去。
那几个枣红色的箱子随便绑个红布,与绑着红绸的担子有着天壤之别,对比之下略显寒酸。
楚袥夫妇坐在主位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不是说好是来给梦云下聘的嘛?
怎么又扯到楚昭清身上去了。
楚袥僵着脸,冷冷道:“沈侯爷今日不是来下聘,是在打楚某脸的吧?”
沈霈轻笑,“楚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您想要跟我定都侯府结亲的嘛?
如今亲上加亲,让沈楚两家彻底成为一体,这不是你喜闻乐见的事嘛?”
“什么叫是我想跟沈家结亲,难道不是你儿子上赶着要求娶我女儿的?”
楚袥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感觉自己像是被沈霈耍了。
他是想拉沈霈到自己的船上来,但也想过要以这种方式。
让自己的女儿与侄女嫁到一家去,成为主母与儿媳的关系。
这事说出去都让人觉得丢脸。
最不想让沈霈娶楚昭清的当属于李氏。
她道:“侯爷将近不惑之年,家有贵妾,如今儿子都要成婚,才想起来要娶妻。
听坊间传闻,沈侯爷有断袖之癖,昭清万万不能嫁过去受辱。”
沈霈听后摇了摇头,笑着问:“楚夫人这是听谁说?”
“自然是听外头百姓说的。”
“楚夫人消息这么灵通,怎么会不知道沈某有隐疾这事?还断袖之癖,真是笑话。”
他这些年与谁都交往不深,唯二的好友就只有当今圣上与林思泉。
圣上妻妾成全,宫中子女无数,不曾传闻有好南风。
林思泉更甚,他早年丧妻,常年留恋于烟花之地,外室子都有好几个。
定都侯府的老夫人独居内院,丧夫二十年,为了避嫌后院伺候的人都是妇女。
李氏被怼得哑口无言。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楚袥骑虎难下,不得不让人把楚昭清叫来。
虽说女子的婚事理应由父母长辈做主,但楚昭清毕竟不是他楚袥的女儿,先前沈明宣退婚要娶梦云的事传出去,已经有人说是妹妹夺了姐姐的婚事。
现如今,不管怎样,都得让楚昭清站出来把这件事解决了。
趁着仆人去叫楚昭清的空档。
李氏中途离开了一趟,让人把堂前的发生的事告诉了大李氏母子。
大李氏一听自己看中的儿媳妇被他人提了亲,当场不乐意,拉着周鲁直接闹到前厅去。
周鲁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大喊道:“是谁说要娶楚昭清,楚昭清是我的女人,我看谁这么大狗胆,老子非得弄死他!”
“是我。”沈霈站起来回道。
“沈侯爷,我们敬你是高门勋爵人家对你有礼待之,但你也不能抢我儿的媳妇啊?”
大李氏以头抢地跪在沈霈脚跟前,嚎啕大哭。
“昭清是我儿定了亲的媳妇,我们平民百姓要相个好人家的女儿不容易,求高抬贵手放过昭清吧。”
说着,她扯了扯周鲁的衣袖,一边流泪一遍道:“儿子,快把棍子放下,跪下求侯爷把你媳妇还给你。”
周鲁咬着牙,撇开自己母亲的手,拿着棍子就舞到沈霈眼前,威胁道:“带着你的聘礼回你的侯府去,别打我女人的注意,否则就算你是侯爷我也敢打得你脑袋开花。”
母子两一个说楚昭清是自己的儿媳妇,一个说楚昭清是自己的女人。
当着众人的面上演了一出京城勋爵强抢有夫之女的戏码。
楚昭清是眼前这个死胖子的未婚妻,那他沈霈又是什么人。
沈霈不信楚昭清会在刚退婚没多久就答应了别人的提亲,就算答应了,也不可能会看上一个胖子,否则她让人送中衣给他又有什么意义。
送中衣的意思不就是想表明身份。
想必这桩婚事楚昭清本人是没同意的,定是楚家人在逼迫她。
沈霈冷冷看着眼前这两人,又将实现转到楚袥身上,“楚大人,这事你怎么说?”
楚袥道:“昭清确实跟周鲁定亲了,蒙沈侯爷厚爱,您来晚了。”
李氏也跟着附和说:“年前周家就看上了昭清,我姐姐和外甥上门也是为了跟昭清定亲的,不然侯爷以为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姨妈和周公子不是上京省亲来嘛,怎就成了要与我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