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清的孕吐一直持续到五月，宫里的崔嬷嬷来了之后，对她的饮食做了些调整，这才让她稍微好些。
但也就好一些而已，但凡闻到一丁点儿肉腥味，还是吐得厉害。
长时间这样，沈霈只能陪着楚昭清吃素，正院的桌上再也没敢上过荤。
这头楚昭清的身子还没缓过来，最近京城街上又传出些有关定都侯夫人的流言蜚语。
说是定都侯夫人刚进门就给定都侯带了绿帽子，肚子里还怀了那奸夫的孩子，偏定都侯蒙在鼓里，还当自己是老树开花，终于有了嫡子。
起初这事也就在坊间街市上传，后来不知怎的，就连青楼茶馆都有人议论，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把这段绯闻变成了故事说给大家听。
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几天就传到了林思泉的耳朵里。
这天，沈霈在翰林院当值，林思泉急匆匆地跑进，把他拉到一旁，神色紧张问道：“你家小夫人出事了，你知道吗？”
沈霈大惊，一把拽住他的手，“什么事，是不是她和孩子有不妥？”
“哎呀，都不是。”林思泉按住他的手道：“是外头有人说你家小夫人给你戴绿帽子了。”
沈霈：“……”
沈霈瞪了他一眼，沉下脸凶巴巴道：“不可能，你听谁放的狗屁。”
林思泉扁扁嘴，心里有些委屈，“又不是我说的，是我听工部那个陈大嘴说的，他昨日在天香茶楼听说书先生说的。”
工部的陈鼎是朝中出了名的多嘴，什么事被他听到了，第二天便添油加醋传得满朝文武都知晓，因此大家在暗地里都称呼他为陈大嘴。
沈霈瞥了林思泉一眼，冷哼道：“他说的话你也信？”
“我自然是不信。”林思泉说：“这事关你和你家小夫人的名誉啊，外头都在传，你家小夫人肚子的孩子是楚府后院一个看门小厮的，并不是你的。
他们还说那小厮和你家小夫人在很早之前就互相许了终身，你家小夫人可能在嫁到侯府前身子就不干净了。”
“放屁！”沈霈气糊涂了，当即大吼一声，惹得整个翰林院里大小官员都往他这边看。
但碍于定都侯的威严，他们只敢偷摸着看一眼，便赶紧把头转回去，继续忙自己的事。
林思泉：“你别气坏了身子，当前最要紧的是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传出来的，是否真实，还要弄清楚嫂子她怀的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沈霈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道：“清儿怀的就是我的孩子，我有隐疾是举不起来，不是种子有问题。”
林思泉：“……哦。”
见他直愣愣站在原地，沈霈拉着他往门外去，“我现在要回家一趟，你爱干嘛干嘛去，告诉那个陈大嘴，他要敢再拿这事胡说，明日我就割他的舌头。”
说完，沈霈怒气冲冲下了台阶，骑着马往家的方向去。
……
另一边，谣言中那位与楚昭清私通的小厮，拿着楚昭清的肚兜站在定都侯府的大门口，大声嚷着要见定都侯，并直言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惹得街坊四邻，路过的百姓都来围观，就连沈家那些同住在京城的族老也惊动了。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沈纪到定都侯后，直接把那小厮带进了侯府。
“三叔，族老，你们怎么过来了？”楚昭清挺着微显怀的肚子，从屏风后出来，直接坐在了主位上。
四五个族老和沈纪一起立在大厅正中央，其中一个穿玄色褂子的族老，指着楚昭清鼻子大骂道：“你个贱妇，败坏沈家名声，婚前与人私通，现在还想用野种也混淆沈氏血脉，你这种就该拉去沉塘。”
楚昭清诧异：“族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谁私通了？”
“你承认？”沈纪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抬手道：“将人带上来。”
两个家丁压着刚才在门口大喊大叫的小厮，走上前来，沈纪指着那小厮，问道：“楚昭清，这人你可认识？”
楚昭清摇头：“不认识。”
这时，那小厮抬起头来，见了楚昭清直扑扑上去，跪在地上喊道：“二小姐，我是李二牛呀，您不认识我了吗？之前您在楚家的时候，我们俩还经常一起谈天说地，你说你喜欢庆华堂的画，我存了大半年的钱买来送给您，到现在还在您的闺房里挂着呢。
我对你情根深种，你对我芳心暗许，我们约定等你守孝结束后便成婚，谁成想你孝期刚满沈侯爷就上门提亲了。
迫于无奈二小姐您只好嫁给了沈侯爷，成亲前一眼，我们在您的闺房做了最后的告别，情难自抑之下，我要了您的身子，听说您现在怀孕了，那孩子定然是我的。”
楚昭清单手支着头，冷冷看着他，“可说完了？”
“没有。”李二牛像是要有准备，直接从兜里拿出了一对耳环和一件肚兜，“这耳环是你赠予我的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