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正下着大雨,裴酥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风卷着雨水吹到廊下,没过一会儿她全身就湿透了。
她只能徒劳地坐在门口,等着季霄那个神经病消气把门打开。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宗砚璋从医院回来,路过季霄家门口,隐约看见罗马柱旁蹲着个女人,在雨夜气温只有几度情况下,她只穿了一身睡衣,衣服紧贴着皮肤勾勒出身体的曲线。
她就像一条无家可归,没人要的小狗,瑟瑟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宗砚璋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裴酥。
他皱了皱眉,让齐繁停车,撑开伞走过,用手碰了碰裴酥的肩膀,轻声唤道:“小裴。”
裴酥茫然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朝宗砚璋挤出一抹笑容,“宗先生,晚上好,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宗砚璋丢掉伞伸手摸了摸裴酥的额头,灼手的滚烫,他神使鬼差地将人抱上车,让齐繁去医院。
齐繁见状,调侃道:“呦,这不是季霄养家里的金丝雀嘛?怎么晕倒了啊,哥,要趁人之危,把这只金丝雀带回家占为己有吗?”
宗砚璋抬眼,冰冷地眸子透过后视镜直直盯着齐繁,寒声道:“闭上你的臭嘴,赶紧开车。”
齐繁缩了缩脖子,应声:“好的,我不说。”
他 车里温度渐渐升高,裴酥被冻僵身体恢复了一点感觉,她拽着宗砚璋的西装外套,本能地靠近胸膛透出来的热源,使劲往他怀里钻。
她身上衣服是潮湿的,她窝在宗砚璋腿上,水往下渗弄湿了他的裤子
宗砚璋拧着眉,用手在裴酥背上拍了两下,好似是安抚,“别乱动。”
他那一下拍的不重,但却刚好拍在了之前季霄打她的地方,那个位置被打出血了,因为在背上没办法自己上药,好几天都没好。
裴酥痛呼出声,眼睛微微睁开,脑子像是烧糊涂了,扁了扁嘴说:“别拍,好痛。”
宗砚璋抿唇一笑,垂眸道:“你倒挺会碰瓷,我根本就没用力的。”
“可就是痛。”
裴酥眼里含着泪,小心翼翼地将拽地宗砚璋衣服的手收回,轻轻地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乖巧地像只无害的小动物。
宗砚璋:“你在季霄面前不是一直很听话嘛,他今天为什么把你赶出来?”
“不知道。”裴酥摇头,过了一会儿又抿了抿干燥的唇瓣说:“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提前给他准备晚饭吧。”
宗砚璋沉下脸,语气冰凉道声音:“就因为这个他就赶你出门?看在我对他还是太手下留情了。”
裴酥:“……”
她一直以为季霄和宗砚璋的关系很好,两个人是相差五岁的舅甥,在外人眼里他们应该更像兄弟。
如今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裴酥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宗砚璋身上有遗传的毒,因此常年生病,没办法像正常男人一样传宗接代。
而宗家有上百亿资产,宗砚璋本人有两个集团公司,名下大大小小的产业无数。
这么庞大的资产如果没有后代继承的话,宗砚璋只能把产业全交给季霄,或者是全部上交国家,捐给社会。
不过后者根本不现实,宗砚璋的大姐宗砚兰不会同意的。
她手里拥有宗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又有季家在后面支撑着,如果宗砚璋真有什么意外,或者是走在她的前面。
那她无疑是宗氏集团的下一任董事长,而她只有季霄一个儿子。
也就是说宗砚璋资产最后都会变成季霄的。
以季霄那个霸道好强的性格,就算现在东西还不是他的,他也会起别的心思。
把裴酥送到医院,值班室的医生一看到宗砚璋就说:“你才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宗砚璋看了一眼裴酥,指了指说:“家门口捡了只小猫,发烧了你给她看看。”
说完宗砚璋就走了。
望着宗砚璋远去的背影,裴酥有些落寞。
还真是无情,好歹帮她交一下医药费啊。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手机也没带。
那医生带她进了诊室,简单检查一番后,又让护士给抽了个血。
化验单出来后,医生看了她一眼,蹙眉问:“你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但化验上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这两项增高,你身上是不是有伤?”
“啊?”裴酥反应有些迟钝,点头说:“有。”
“伤哪了,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裴酥有些犹豫,站起身走到帘子后面,背着医生把衣服掀起来。
医生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按了一下肿起来位置,从肩胛骨到背上。
“还好肋骨没断,你这是被人打的吧,谁打的,需不需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