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德妃身上。
德妃扶了扶头上摇晃的步摇,阴沉着脸,之前看云袖是个闷声不响的,以为将她赐给张红泉这么丢人的事,它不会说出来。
没想到这会咬人的狗不叫,云袖又是个狠角色,竟让她把张红泉给弄死了。
她原是想靠云袖笼络张红泉的心,谁成想成了现在这惹火上身的局面。
德妃道:“本宫把你赐给张红泉做对食是看你可怜,你因怡妃之事受了牵连,失去了出宫的机会,不忍你在宫中蹉跎一生,女子最重要的还是得嫁人,寻个真心待你的才是正经的,为此本宫才同意了张红泉的求娶,却不想成就了一段孽缘。云袖,就算你愿意嫁给张红泉,你来寻本宫拒了这门婚事便是,何苦要害了张红泉一条性命?”
张喜在身后痛哭,指着云袖:“这就是个毒妇,就是她害死了我师傅,求皇后娘娘做主还我师傅一个公道。”
皇后目光冷沉,旋即出声:“张红泉是敬事房的总管,是皇上跟前的人,这事理应交由皇上来处理,但皇上此刻正在养心殿处理政务,恐怕无心为此事分忧。
本宫认为此事尚存颇多疑点,让人把云袖关押起来,等本宫让人查清此事再做决断。”
说着,皇后看了云袖一眼,挥手让人把她带下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通报,“皇上驾到!”
众人忙起身迎接,见皇帝进来皆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只有云袖和张喜是跪着的。
一双墨色靴子从云袖眼前一跃而过,上边绣着祥云龙纹,行走间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味,很是提神。
皇帝上座后道:“免礼。”
目光从地上那纤细流畅的腰身上掠过,眸光森然,看向德妃淡淡道:“朕听闻德妃好做媒,牵得一手好姻缘,特意过来看看。”
德妃一见皇上来了,立马收起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脸笑得像花似的,“皇上又在取笑臣妾,臣妾不过是受人所托,哪曾想好心办了坏事。”
皇帝淡淡一笑:“知道办了坏事下次就别随便做媒了,让太监和宫女对食是有损阴德的事,爱妃怀有身孕,当为腹中孩子考虑。”
皇后在一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虽说她有嫡子,但皇子一生下来就有心疾,从小就底子弱,经常生病。
若德妃肚子的是个皇子,那出生之后必竟会受皇上宠爱,届时她的孩子就会收到冷落。
这种局面实在不是皇后想看见的。
于是皇后开口道:“皇上可是听说敬事房总管张红泉昨夜暴毙的消息?”
皇帝道:“有人告诉朕,张红泉是被人谋害的,杀人者是浣衣局的一名宫女?”
德妃柔声道:“皇上就是底下跪着那位,她就是张红泉向臣妾求娶的宫女,是臣妾不好,没打听清楚这宫女的心意,贸然将她赐给了张红泉,谁成想竟让她生出恨意,送了有毒的药酒给张红泉,所以才……”
“哦?”皇帝眉稍微挑,道:“手段竟如此狠毒,到底是怎样一个宫女,朕想见识见识。”
随后皇帝向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神。
太监尖着嗓子道:“底下那宫女抬起头来给皇上瞧瞧。”
云袖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灵动绝艳的脸。
只那一眼,皇帝就有些坐不住了。
但不是有多绝色,只是那双眼睛清澈透亮,水光潋滟,眼角微红,勾着人往她眼里去。
加之她纤细瘦弱,楚楚可怜地看过来一眼,浑身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娇柔媚态。
皇帝许久才回过神,皱了皱眉问道:“朕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云袖伏身叩首,回道:“奴婢曾是怡妃娘娘身边的宫女。”
皇帝恍然大悟,好像有点印象,这宫女好像是怡妃的陪嫁宫女,怡妃因涉嫌谋害皇嗣上吊自杀,没想到她的宫女竟沦落到被赐给老太监对食。
这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皇帝深知德妃的性情,只不过后宫子嗣凋零,她又好不容易有孕,暂时还不能轻易动她。
皇帝定定看着云袖,随即脸色幽沉,说道:“张红泉之死有疑,不能只凭敬事房太监张喜的一面之词就断定张红泉就是这宫女谋害的。”
皇后看向皇帝,试探问:“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转了转手指上的扳指,吩咐道:“让人去搜一下张红泉和这名宫女的寝房,着太医院院正齐秦对张红泉进行尸检。”
太监总管白顺领旨跑出去。
大约半个时辰后,白顺回来回话:“启禀皇上,齐太医和周统领在外求见。”
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传。”
齐太医进来后,向皇帝皇后行礼,随即开门见山道:“皇上,张红泉不是死于醉酒,而是中了毒。”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