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瑶脚步一顿。
说话的人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生了一张圆圆脸,有些胖,看着珠圆玉润,还算可爱,可一说话,声音却是罕见的刻薄,隐隐的,还带了一丝丝酸气。
竟是二皇姐。
云初瑶有些恍神,还没来得及应声,二公主就挽着宋清欢的手,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喂!云初瑶!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
云初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原来这个时候,二皇姐和宋清欢还情同姐妹呢……
“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二公主被云初瑶看了一眼,莫名觉得脊背发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忍不住抱了下肩膀,将那股诡异的情绪压了下去,梗着脖子道:“怎么?这才几天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
“二皇姐,你有何贵干?”
云初瑶淡淡开口,声音不疾不徐。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二公主心里发酸,忍不住讽刺一声:“也是,你云初瑶是什么人啊!大晋的长乐公主!父皇最宠爱的小女儿!你连皇兄们的练武场都能去,还有什么做不得的?不愿意跟我们说话,不也正常!”
云初瑶眉眼一弯,微微一笑:“二皇姐越发的有自知之明了,贵妃娘娘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欣慰呢。”
“你!”
“还有事?”
云初瑶笑眯眯地看她一眼,继续戳她的心窝子:“二皇姐,你要是有事,可要尽快说哦,不然本宫可要去跑马场,练一练骑术了,哦对了,二皇姐也很喜欢骑马,不如一起?”
“云初瑶!!!”
二公主气得咬牙,肉乎乎的脸蛋儿都颤了一下,她当她不想去跑马场吗?父皇和母妃不同意,她能有什么办法,不由得心中更恨,怒道:“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后悔!”
“哦。”
云初瑶温柔一笑:“我等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
“你站住!”
二公主急了,连忙上前两步,拉住云初瑶的袖口,瞪圆眼睛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我还没说完话呢!你走什么走?你就这么不想和我们站在一起吗?!”
云初瑶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干什么啊。”
“我——”
“初瑶妹妹。”
站在一旁的宋清欢突然开口,声音柔柔地说:“我们找你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想看看你,毕竟我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难免有些挂念。”
“是啊是啊!”
其他宗室女也赞同点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三殿下何必这般防备我们呢?我们也是想叙一叙旧罢了。”
二公主冷哼一声,道:“终究是咱们自作多情了,三皇妹这么忙,哪有时间跟咱们聚到一起叙旧呢?毕竟她可是上了太学之后,连吕夫子生病都不去看望的人!白眼狼一个!我们走!”
吕夫子?
云初瑶的心轻颤了一下,过往的记忆再一次涌了上来。
她自幼喜欢舞枪弄棒,对刺绣舞艺都不感兴趣,女学的夫子也对此见惯不怪,只要她不惹麻烦,就没人会理她,自然,也得不到夫子的喜欢。
只有吕夫子不一样。
她是教贵女们刺绣的夫子,性子有些冷淡,但却对学子们一视同仁,哪怕云初瑶相比于其他贵女,并无刺绣天赋,她也并不嫌弃,只一日复一日地教导她。
也正因如此,云初瑶在刺绣一道下的功夫,要远比舞艺琴技多上许多,绣出来的绣品也一件比一件好。
但好景不长。
景和三年的一天,吕夫子因为染上风寒,卧床静养,只能让女儿去医馆抓药,未想,竟然遇到了——
等等!
云初瑶脸色微变!
她重生的这一年不正是景和三年?而今日!恰恰是仲春的第一天!也是医女王月因为心善,出手救人,却被段小侯爷凌辱致死的日子!
云初瑶心下一慌,现在是什么时辰?她再赶去醉仙楼还来得及吗?
“且慢!”
她连忙道!
“云初瑶,你又想干什么?”二公主瞥她一眼,冷哼道:“后悔了?又想跟我们一起去看望吕夫子了?”
云初瑶心中暗悔!
重生后的每一天,她都为了生存和复仇,百般算计,耗尽心力,未想,竟然会将吕夫子的事完全忘到了脑后,若非二皇姐提醒,她岂不是要和前世一样,事后才为吕夫子报仇?
不!
她必须阻止!
“自然,”云初瑶上前两步,握住了二公主的手,一脸诚恳地说:“吕夫子生病的事,我也是刚刚知晓,自然要去看望,不如我们一起出宫?就现在。”
“现在?!”
二公主瞪圆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