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顾舟宁审视的目光，顾承低下头去，他有些心虚，自己确实是故意带她往这边来的。
“我不想去。”顾舟宁拒绝。
顾承神色暗淡了下来，“爸爸情况不是很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就连梦里都在喊着你的名字。”
那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吧。
顾舟宁勾了勾唇角，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
当年如果妈妈生的是男孩子，那大概会去母留子，可是巧了，怀的是女孩，这下更方便了，直接母女都不要。
顾弘那段时间刚接手顾家，需要强有力的关系网来替他打通人脉，撑住后台，让他在整顿顾家资产上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他才会联姻，娶了后来的妻子，也就是顾承跟顾齐的母亲，吴氏家族的千金。
顾弘口中所谓的又去寻找陶兰月，都已经是一两年后的事情了。
“顾齐也挺想见你的，”顾承岔开话题，“这小子稳重了不少。”
顾舟宁笑了笑，当初刚见到顾承时，还以为这人走高冷范儿，谁知道背地里比顾齐性子还软，也不知道每天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强行板着脸给各高管开会时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说到底，兄弟俩都一样，谁也不比谁稳重多少。
“吃饭去吧，有些饿了。”顾舟宁迈开步子往回走。
顾承叹了口气，也跟上去。
下午跟陶兰月碰面时，她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宁宁，你外婆她走了。”陶兰月语气有些哽咽。
顾舟宁递过去干净的纸巾，张开双手抱住她，“妈妈，还有我在。”
陶兰月紧紧的回抱住她，低低地抽泣了一会儿。
“妈的葬礼需要不少钱……”陶贤畏手畏脚的站在一边，低着头，“小月，你能……你能分担一点吗？”
陶兰月难为情道：“哥，不是我不想出钱，而是我现在没有工作，衣食住行都要花宁宁的钱，宁宁自己一个女孩子在外赚钱也不容易，抱歉啊哥。”
陶贤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我明白的。”
只是庄桂让他过来要钱，他又不敢不听她的。
之前陶良在监狱里的时候，胡芹跟庄桂为了让陶良日子好过一些，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房子也卖了，钱全部用来疏通关系。
只是最后都成了一场空，陶良人没了，现在一家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挤在一间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舅舅，”顾舟宁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里面是两万块钱，密码是我妈妈的生日。我能力有限，这是我和妈妈能拿出来的最多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陶贤过来要钱是受了庄桂的指使，以陶贤那种软绵的性子，让他开口跟妹妹要钱，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难受。
这些钱，就当是谢谢当年舅舅对她的照顾了，母亲病着，她被打被赶出家门，舅舅也曾偷偷给她送过一两次吃的。
“谢谢，谢谢宁宁。”陶贤眼眶有些红，“给你们添麻烦了。”
陶兰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不过她不能多说什么，这个家带给她们母女的劫数已经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