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乞儿说,前两日有几个公子哥在二楼的包厢里喝酒,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居然随手便将从门口经过的两个姑娘抓进去调戏了一番。
作为掌柜的友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上去阻止。
结果阻止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公子哥。
包厢的窗户又正好是开着的,那公子哥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茶盏,脚下一滑整个人后仰着往窗外倒去。
因着楼不高,加上下头有个棚子稍微挡了一下,卸了些力道,所以只是骨折了而已。
那掉下去的公子哥正是县丞府里管家的儿子,还是根独苗苗。
张管家自然不会放过差点害死他儿子的凶手,明里暗里给茶楼使了不少的绊子。
还说以后谁要是进到这茶楼里头去,便是在同他作对,在同县丞府作对。
直接断了友人想要将铺子卖掉逃之夭夭的想法。
毕竟张管家都把这话放在这里了,谁要是接手了这铺子,那不是在跟他作对嘛。
生意做不了,铺子又卖不出去,没办法,友人只能把主意打到了王掌柜的头上。
因为王掌柜先前刚好同他说过自己想要买铺子这件事。
泽安镇离县城也远,这一带的人也都被张管家给下了封口令。
毕竟是他儿子调戏人家姑娘在先,说出去也不好听。
所以王掌柜应该是不会晓得的,就算晓得了,那时候自己已经拿着钱逃远了,也不关他的事了。
王掌柜是不知道,但是这一带的人们可都是心知肚明呢,巴不得离得远一些。
铺子里的小二还有厨子都是他从泽安镇那边带过来的,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今儿来他们食铺里用餐的那几桌,大概率是过来这边做生意不怎么清楚情况的。
听完真相之后,王掌柜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
怎么办?他在这个铺子上前前后后可是砸了近一千两进去呢。
现在店里没人来,卖又卖不出去,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没辙,王掌柜只能买了点东西又去了一趟付府,想去找他姐支支法子。
他姐自然不是付夫人,而是府上的一个姨娘。
他姐夫虽然只是个员外,但是在县城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声望和关系在的。
若是能让他去帮自己和那张管家求求情,说不定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呢。
进到内宅之后,付姨娘劈头盖脸的便将王掌柜卖了一通。
张管家儿子的事她这段时间也有所耳闻。
毕竟人家是县丞家的,若是让张管家收回那句话的话,不仅是在打他自己的脸,更是在打县丞家的脸。
所以付姨娘也没多大把握能办妥。
但她也晓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府里的其他几个姨娘瞧不起她,不就是因为她家境一般嘛。
若是王掌柜真的赚了钱成了富户,那她在这内宅里的地位自然也是跟着一块儿水涨船高的。
所以便说先帮王掌柜去找付员外试试。
结果话刚说完,人就被付员外给赶了出来。
“人家得罪的是县丞府上的人!我一个员外拿什么让县丞府给我脸啊!你以后少给我惹事,别一遇到什么破烂事就来找我。”
王掌柜就站在外头,看着付姨娘糟了一顿骂之后灰头土脸的从里头走了出来。
他也晓得,付员外这哪是在骂付姨娘啊,分明是借着付姨娘在这儿敲打他呢。
付姨娘这边行不通了,没办法,他只能自己再去找别的途径。
总不能真的让这近一千两的银子就这么白白亏了吧,一千两啊,他得赚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正巧这时候他媳妇儿,也就是王氏,在同几个闺中姐妹交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说县令夫人要举办一场赏花宴。
当时县令府花重金寻美食这件事可是传遍了周围的所有城镇啊。
他们王记食铺自然也是去试了,只不过没有成罢了。
王掌柜琢磨着这几个字眼。
县令夫人,赏花宴......
好半晌之后,终于是想到了一个破局的法子。
县丞又如何?还不是得被县令压上一头嘛。
他若是能靠着这赏花宴赢得县令夫人的青睐,有县令夫人在背后撑腰,哪还用得着管什么县丞啊。
他连忙将这个消息写信告诉给了付姨娘,想让她看看能不能帮忙弄一张请帖回来。
最后自然无果。
付姨娘自己的那张请帖都是从正房那边抢过来的。
若是让付员外和付夫人晓得她把这请帖给了王掌柜,非得扒了她的皮不成。
得,又走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