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原本看到安然站在那里就走的很小心,看到时简抬手护住安然的动作后,就走更慢了。
他几乎是贴着和时简隔一个过道的同桌的桌子走的。
“好了。”等男生顺利走过去,时简把手从安然身后挪开。
他刚刚抬手挡在安然后背的时候,也很绅士的没有贴上她的背。
安然转头看了眼后背,只看到时简挪开的手,“天冷,大家穿的多。”
穿的多,人就臃肿,她臃肿,擦着她走过的人也臃肿,难免擦到身体,其实她不介意。
时简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见他抬头看着安然,眼底满是关心,岔开了话题,“你在宿舍里睡的还好吗?”
“有点冷,不过没事,我买了两个暖宝宝。”
安然是天生寒体,脚总是冰凉。
这几天温度骤降,又下大雪,她坐在教室里上课,经常感觉自己的脚冻的跟冰块似得,回到宿舍后,哪怕睡前打了热水泡过脚,也感觉很快脚就冷了。
这是安然搬来学校住时,没预料到的事。
她记得曾经在私立学校上学的时候,教室里设施完备,冬天会开暖气。
来到一中后,哪怕读的是新校区,学校里的各种配套硬件设施和初中的私立学校也是天差地别。
夏天没空调,冬天没暖气,不只是教室里没空调,没暖气,宿舍里也没有。
一中的学生宿舍别说没暖气了,窗户关紧了都感觉还会漏风,人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凉飕飕的,怎么都捂不暖。
这几日,她搬来宿舍住的安然,深深理解什么叫北方人来了都受不了的南方冰冻,再想到夏天……其实也没什么。
曾经阴暗不透气的地下室,和人影稀少,蚊虫遍地的公园偏僻角落她都睡过。
身体的各种感受是真实的,但终究会过去。
能忍受,但不代表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她不懂得改善自己的生活条件。
上周她刚搬进411的时候没经验,以至于有一天晚上,她是整夜整夜脚冰冰凉着,睡的不好。
第二天就去学校小超市买了一个暖手宝放脚底了,后面几天才能睡的暖和。
这周末去奶奶家,发现外面下了大雪后,她更是趁着周末天稍稍雪停的那会儿功夫,把自己裹严实了跑去超市给自己买了更好的暖手宝带来学校。
昨晚睡觉的时候,她洗完脚上床,就脚上撺着一个,手里搂着一个,睡的非常好。
不该吃的苦,多吃一点都是傻逼,毫无必要。
时简看着安然一脸骄傲的说自己买了两个暖手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觉得心跳慢了半拍,呼吸也有点发紧。
买了两个暖手宝,不是有点冷,是很冷吧……
他前段时间跟一个玩的好的兄弟去男生宿舍串了个门,看到了学生宿舍是什么环境,睡的床是什么样的。
同样的,他也去过她家,知道她家是什么环境。
说是天差地别都不为过。
如果让他自己住宿舍,和同学们一起,他可能也不觉得苦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心里滋生了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就是没办法看安然去吃这个苦。
她该是闪闪发光的大小姐,值得被最好的一切包裹,而不是这些仿佛能把人一点一点磨圆润的平庸生活。
“想要搬回家吗?”
沉默了一瞬,时简没忍住问安然,却见她毫无迟疑的摇了摇头,“不想。”
“天会越来越冷。”他其实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安然可以抛弃那么舒适的家,在这么冷的天去住宿舍。
“我知道。”安然当然知道时简不理解她坚持背后的动力,她也不需要他知道,“没事的,个人生活上的任何问题,都是小事。”
小事好解决。
难解决的是那些能决定生死,决定命运的大事。
而她就是为了将来可以扭转生死,改变命运的大事,才不觉得这些小事是问题。
“哦。”时简不懂安然在乎的更深层次的点,却读懂了她的坚持。
于是不再劝她了,只是温声道,“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我给你从外面带进来。”
“好。”安然看着少年脸上的理解与豁达,与他相视一笑,“快拆开看看我,我给你带的什么。”
时简乖乖听话,准备伸手去解安然递给他的红色盒子上的红色绑带。
但手指刚碰到上面的红色结节,又没忍住停下了手。
他手里的这个盒子红的仿佛是北京城故宫的院墙,充满了大气纯粹的美,上面绑着的带子也好看,是半指宽的缎带绑成的一个节。
那个节好看的像朵花,以至于他刚刚拿到手里,都舍不得拆开。
“怎么停下来,不继续拆了?”安然在旁边看到时简的动作停下来后,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