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霄刚想张嘴说话就被云宸塞住了嘴,一股酸臭味传来,他赶忙把嘴里的东西掏出来,扶着柱子开始干呕起来,半天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瞟了一眼云宸,眸光幽深了几分,捏紧的拳头下一秒就冲着云宸的脸上打去,怎料云宸像是早已猜到他要忍不住揍自己一样,飞身躲开他的拳头,一脚踢在他的腰间给他踹飞了出去。
云宸捡起被林九霄扔在地上的兔子,看着被刺穿心脏的兔子,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击自己的心脏,呼吸在这一瞬间都跟着断了一下,他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而又刺痛,他停顿了许久才开口,声音略带着一丝颤抖:“你抓来的妖在哪里?在地牢?”
林九霄捂着肚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的不甘:“不是说了吗?那只小狐狸已经死了,捉来的估计也活不了了。”
云宸紧紧捏着拳头,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明明前几天还在一起给他要兔子的花月,明明才两日不见,便已经身首异处,他强忍着想杀了林九霄的心,向着地牢的方向冲去。
突然的开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桑榆,剧烈的强光照射进来,刺的桑榆睁不开眼睛,朦朦胧胧间,她看见云宸的身影向她跑过来。
看着桑榆满身是血的模样,云宸的面色一瞬间爬满了暴戾之气,下一秒便抬脚狠狠地踹在了铁笼的笼门之处 ,接连着又踹了好几下,笼门却丝毫损伤,他汇聚内力于掌心,想破了这铁笼,但是却丝毫没有用处,谪仙岛的地牢,怎能是他随随便便打开的呢?
许久,他瘫软在地,支撑着身子靠在铁笼边上努力遮住眼里失落的光彩抿了抿嘴唇:“你居然也能被抓住了,真是稀奇,我只好奇,你是怎么被林九霄那种人伤到这种地步的。”
“若非他喊那只老狐狸暗箭伤我,我也不会被他抓到。”桑榆想起那个道貌岸然,衣冠之下尽显禽兽之态所谓的狐族长老青风的样子就觉得恶心至极。
她看着云宸一脸失落的样子不禁打趣道:“你这种表情做什么,你们谪仙岛的人,捉妖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吗?不应该早已经司空见惯了吗?”
“正常?什么正常?是黑白不分的正常?还是善恶不辨的正常?”云宸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拿起手中的葫芦猛的灌下一口酒,向地牢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不正常才会有我的存在。”
云宸看着等在不远的身影,刚刚还急匆匆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停在了原地。
那人身着一件青色的道袍,袍上用银丝绣着云彩和波动的银河。他的额头上戴着个月牙形的玉饰,意味着寂静和清净。头上的白发如雪,整齐地盘成了一个道士髻。
对视许久,他放下葫芦,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他面前。
“师父。”
林九霄轻蔑一笑:“师父,师兄一回来不是先拜见你的,而是先去看那个女妖,可见在他心里,你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女妖啊,像云宸师兄这种敢将女妖移驾于师父地位之上之人,必得严惩。”
玄尘子抬手捋了捋胡须,并不理会身旁的林九霄,而是满脸笑容的看着云宸:“云宸?若不是为师传信,云宸的脚步怕是迟迟都不愿也难以踏入我这谪仙岛的半步天地啊。”
云宸低着头恭敬道:“师父言重,弟子并非不愿,只是太繁忙。”
林九霄恭手:“师父,师兄每天在汴京城的甜水巷吃喝玩乐,看那风尘女子歌舞升平日日都如此,身为修道之人,酒不离手,哪儿有繁忙之说。”
玄尘子斜眼瞟了一眼林九霄冷声呵斥:“云宸是何人,我心内自有定数,九霄,你做好你分内事即可。”
林九霄一脸的愤愤不平,他咽了口唾沫,咬了咬下唇:“是。”
“云宸,随我来吧,许久不见,为师还有很多话想好好问问你。”玄尘子摸了摸自己胡须,便向大殿走去。
淡蓝色的琉璃瓦屋顶,洁白的玉石栏杆,精工细琢的青石基台,衬着鹅黄色墙壁,宫殿四面出廊,金砖铺地,屋面覆黄色琉璃瓦,中为铜胎鎏金宝顶。殿内外檐均饰金龙和玺彩画,天花为沥粉贴金图案。殿内设地屏宝座。
玄尘子坐在正中,看着底下仍然跪于地上的云宸:“你也不要怪九霄......他抓那只女妖,是为了引出他爹和妖孽生的那个孩子。”
“我并非不敬师父,只是同为修道之人,那女子虽为仙居原鹿灵一族,也是精怪,但是她身上神明的香火气,并非凡类,被师弟重伤捉回,只怕是为我谪仙岛带来一桩祸事啊。”
“你们师兄弟二人,九霄执念太深,以至于做了不少错事,而你又善念太重,事事为人考虑,要分个对错。”玄尘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云宸啊,妖终究是妖,并非为人,我们生来为人,修道正果得神明造化才得以成仙,人妖殊途,妖就是妖,对错是分不了的。”
“难道,她们一生下来就是妖,就是她们错了,人妖殊途,如果不论对错,见妖就杀,那我们和妖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