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没有再胡乱猜下去。
当我飞回医院的时候,在大堂里看到妈咪与沈时景还有叶悠然相遇。
沈时景手里抱着个小男孩,正哼唧哼唧哭,说自己好痛。
我低头看向他右手手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道小小的痕迹。
这点痕迹不赶紧擦药,晚点可就愈合了。
沈时景还是侧脸亲亲他的额头,安慰他。
叶悠然看到妈咪,炫耀似地勾紧了沈时景的臂,把头贴在他肩头,好一幅一家三口的画面。
妈咪呆呆地看着沈时景臂弯中的孩子,眼里泪光闪了闪。
回来那天,她跟我说:“小寒,终于可以见到爸爸了 ,他会抱你,亲你,把你举高高呢。”
现在,我伟大的父亲,当着她的面把本该给予我的爱,全给了另一个孩子。
妈咪一定好难过。
我却开始恨他。
就算妈咪真的抛弃了他,他也没有资格把妈咪丢给那些男人。
我不断提醒妈咪,“妈咪,别急着难过呀,快想办法让我和沈时景做鉴定!”
变态教过我,说拿双方的头发就能鉴定出是不是亲生父子。
妈咪上前一步,突然拉住沈时景的袖,“时景,去看看小寒吧,他就在楼上。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他跟你长得有多像。”
我回来这么久,沈时景一次都不肯见我。
我生前见过他那两次,都是趁他跟妈咪说话时悄悄看的。
沈时景似乎微微有些心动,不过马上又冷声冷气道:“别把野种跟我硬凑,恶心!”
叶悠然也道:“小歆,我理解你想救儿子的心情,但别撒谎呀。你要能正视孩子的身份,如实说出孩子父亲是谁,我会劝时景帮你的。”
“孩子就是时景的,我没有撒谎!”妈咪愤怒地反驳,从身上掏出手机,“你看,这是他的照片,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手机刚伸到沈时景眼皮子底下,沈时景怀里的孩子就尖利地哭叫起来,“坏阿姨,抢我爸爸,离我们远点!”
他又哭又闹,把妈咪的手机给拍在地板上。
叶悠然突然红了眼眶,“宴儿这是怎么了?受惊吓了吗?宴儿刚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没恢复呢,要是吓出个好歹来……”
“走!”
沈时景一步跨出去,带着叶悠然就要离开。
妈咪急了,拉着他不肯松,“时景,别走,小寒就在楼上,坐电梯不用一分钟就能见到。你去看看他,他病得好重,他天天在叫爸爸!”
混乱中,叶悠然用力掐妈咪的手臂,又踩碎了妈咪的手机。
大堂的保安被惊动 ,他们强行将妈咪拉开。
沈时景护着那个孩子离开。
叶悠然追上去前,不屑地朝妈咪哼一声,“就这点道行,也敢跟我斗!”
雪姨刚好从楼上下来,推开保安把妈咪搂在怀里,对着沈时景和叶悠然的背影骂了好大一通。
“不知道叶悠然给沈时景灌了什么迷魂汤,沈时景就是认定当年照顾他的是她!我作证说是你,他还说我和叶悠然不和,有意诬陷叶悠然, 还威胁我……”
越说,雪姨越难过。
妈咪的手被叶悠然掐得又红又肿,雪姨心疼得不行,又暴怒地把叶悠然骂了一顿。
她却一点都不在乎,还笑了起来,当着雪姨的面扬了扬无名指,“刚刚我抓破了沈时景的手背,可以做鉴定……”
妈咪威武!
我乐得叫了起来。
雪姨也转怒为喜,“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做鉴定,白纸黑字的证据在眼前,看叶悠然那死骚货往哪儿逃!也叫沈时景好好打打脸!”
原来雪姨这么彪啊,在我面前她总是特别温柔,说话也特别注意,从来不会说出这些粗鲁的词语。
妈咪虽然刚哭过,眼睛却亮堂堂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上楼后,她第一时间把指甲里的小片血肉用袋子装了,又在我头上拔了一根头发,去了鉴定中心。
背后,雪姨蹲在我床前,握着我的手贴在脸上眼泪噼哩叭啦流,“小家伙,你要能挺一挺该多好啊,就有爸爸了。”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她笑,“没关系的,只要妈咪过得好就好。”
以前的妈咪啊,太苦了。
我去鉴定室找妈咪的时候,刚好飘过监控室。
监控室里几个人摆摆弄弄,似乎在查什么。
一个人说:“这段监控也没什么啊,沈先生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删掉。”
我低头看过去,看到视频里正在回放先前妈咪和沈时景在大堂争执的画面。
“大概是怕儿子的照片流出去被人惦记吧,大佬家的钱那么多,得罪的人也多。”另一个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