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也像失去了兴致,惫懒地摆摆手,“去顾照时景吧。”
沈时景没有理会妈咪,兀自进了书房。
妈咪像雕塑一样站立在他身边,几次张嘴想说什么,都因为他的忽视而闭上嘴。
终于,在他休息间隙,妈咪还是开了口,“时景,你什么时候……才能帮小寒、交医药费。”
一句简单的话,被她说得磕磕绊绊。
明明我是沈时景的儿子,给我交医药费是理所当然的事。妈咪却要用这样卑微难堪的方式开口。
“你的罪赎到我满意的时候!”他头也不抬。
“可小寒……”
叭!
沈时景突然生气,将文件重重打在桌面上。
妈咪猛地打住。
晚上,沈时景带她去了一间包厢。
包厢里好多人,头上扎着纱布的许少恶狠狠地瞪着妈咪,“来得正好呀,我头上的伤总要有个说法!”
“是你对我动手,还差点……”妈咪说不下去,眼里闪烁着屈辱的泪花看向沈时景。
许少也看向沈时景。
“道歉!”沈时景走到沙发前坐下,说话时眼皮都不曾撩动。
语气却相当坚定。
妈咪苍白的小脸上终于露出一抹释然,“时景,我知就知道……”
“向许少道歉。”
妈咪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表情呆滞地看着沈时景,仿佛在确认眼前人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我也很意外。
我以为沈时景再渣,也是明辨是非的。
“时景,明明是他……”妈咪不甘地解释。
“我不管许少做了什么,你必须道歉!”沈时景武断又粗暴。
一屋子的人没有一个同情妈咪,全都吹起了口哨。
沈时景起身将妈咪扯到一边,咬着牙根出声:“许少和我有重要合作,不能撕开脸面,你背叛我那么多年,连这么小小一点牺牲都不愿意?你的忏悔只是嘴上说说?”
“这不是小小的牺牲,是巨大的羞辱!”
“妈咪没有必要忏悔,真正要忏悔的人是你!”
我被气疯了,对着沈时景疯狂输出。
“妈咪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凭什么要接受这种不公平!”
“沈时景,你也是个变态!”
“如果可以,真不希望自己是你的孩子!”
“我恨你!”
我附在他耳边,用力呐喊。
可惜我只是灵魂,我的话沈时景一个字都听不到。
听不到!
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
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死!
妈咪,我多想保护你啊。
我挫败地滑下墙壁,徒劳无功地捶打墙壁。
妈咪死咬着唇瓣,即使全身颤抖也不愿意屈下自己的膝盖。
沈时景依旧拧着妈咪的臂,眼尾腥红,比妈咪还要失望:“亏得我当初对你那么好,为你帮你出气打人,打到肋骨被踢断一根!为了把你从泥石流里救出去,差点命都丢掉!”
“对不起!”
咚一声后,妈咪哭着跪了下去。
看着她屈膝跪地的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打败她的不是沈时景的愤怒,是对他恩情的浓重亏欠。
沈时景和妈咪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太清楚她的软肋所在。
可是妈咪啊,你不欠他。
他为你断了肋骨,你为他也耗费了足足两年半的时光呀。
两年半不眠不休的照顾,难道还比不上一根肋骨吗?
他说他在泥石流里救了你的命,可要没有你的坚持,沈家早就拔了他的氧气管!
沈夫人一度打算去做试管婴儿,打算重新生孩子。
是你跪在他们面前,求他们再等等。
沈时景恃着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里肆意枉为,太过分!
可即使这样,许少依旧不满意。
脸上写满了坏心眼,“是真心道歉的吗?学两声狗叫我才相信你是真心的。”
“汪汪。”
妈咪屈辱地叫道。
叭!
沈时景却在此时突然暴怒,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
满桌的酒水噼哩叭啦倒了一地。
几个看好戏的被吓得弹跳起来,看架式不对,纷纷退出去。
许少哼哼两声,也跟着众人离开。
沈时景蛮力将妈咪的衣领揪紧,五官扭曲变形,丑陋不堪:“男人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果然下贱!要我不在,你还要在他面前脱衣服不成?”
妈咪眼含泪花不解地看向他,“明明是你……”
“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