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到一个哑铃砸在叶镇民的头顶。
叶镇民猛地吃痛,捂头欲要转身。
人还没转过去,就软软倒在地上。
他背后,叶悠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起来,表情阴狠地举高哑铃朝着地上的叶镇民又砸了下去。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又一下……
叶悠然眼里涌动着无尽的疯狂因子,像砸南瓜一般将叶镇民的脑袋砸到稀巴烂!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心头才升起的欢愉早已被绝望取代。
就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叶悠然和沈时景的坏事就能被揭露。
只差一点点,妈咪就能脱离苦海。
一点点……
我痛苦地抱紧了头。
为什么上天总不肯放过妈咪?
她做错了什么?
手机铃声惊动了室内杀戮的疯子。
叶悠然丢下哑铃,看着地上响着的手机眼露惊恐,带血的手用力揪紧头发。
我也看到了电话号码。
是沈老爷子的。
刚刚叶镇民的电话打到一半又突然挂断,那头大概打过来问情况。
叶悠然不敢听下去,捂起了耳朵。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溅满了星星点点的血,活像一个厉鬼。
铃声还在响。
她疯了似地捡起手机,一阵乱砸。
叶镇民的手机质量实在太好,怎么砸都没有砸坏。
叶悠然抱着手机冲进洗手间,将它丢进马桶。
打开水阀,水流袭卷着手机消失在马桶里。
叶悠然这才脱了力似地坐在地上,用力喘气。
后来她哭着打电话给沈时景,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沈时景没多久就出现在叶家。
他安慰了一会儿叶悠然,两人联手将叶镇民的尸体给搬出去,又将室内的血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怎么办?怎么办?”叶悠然一直在颤抖,不停问沈时景,“叶镇民活生生一个人,突然没了影子,叶家人一定会找的!”
“他们会查到我身上的,我……”
叶悠然崩溃到了极点,再次捂紧了脑袋。
沈时景抱住她,“别怕。他自己要提前寻死,怪不得咱们。横竖已经走到这一步,计划提前!”
“怎么提前啊!就算现在找人绑架他,他已经死了……”
“死人不会说话,听我的。”
沈时景跟叶悠然低声商量,“你就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有人问起,就说叶镇民昨晚又临时出去了。”
“我会安排人制造叶镇民活着的假象,过几天……”
沈时景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
他们连夜把叶镇民的尸体运出去,丢进山里一口废井里。
作案用的哑铃被他们擦干净,又放回了原来的房间。
做完这一切,叶悠然和沈时景回了他们的住处。
我也回了雪姨家。
妈咪早就睡下了。
白皙的脸庞温柔无害。
我难过地抱住她。
次日,报纸大篇幅报导叶镇民夜会新欢的新闻。
跟他约会的,是个在一部电视剧里演丫鬟的演员。
我知道,这是沈时景抛下的烟雾弹。
那名演员没有出来反驳。
变态跟我说起过叫“博弈论”的东西,我听得一知半解,不过也足够解释小演员为什么沉默。
她没名气,能沾沾叶镇民提高知名度也不错。
我飞去了沈老爷子的病房。
他也看到了叶镇民的报导。
站在他身边戴眼镜的中年助理一脸不悦地开口,“这个叶镇民,还当他真有什么要紧事找您,敢情跟女人玩儿花了,喝多了马尿发神经!”
沈老爷子也摇摇头,恨铁不成钢地叹息。
不过还是道:“你去查查叶镇民的下落。”
“老爷子,您这是?”助理不解。
沈老爷子也不多说,推推手,“先去找人吧。”
助理走后,沈老爷子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他的状态很不好,才坐没多久就开始喘气。
而且刚刚说话的时候总在咳嗽。
这是我亲外公呢。
看着他,我觉得神奇极了。
不敢想象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人和我和妈咪流着相同的血液。
沈老爷子极力支撑着身子,又打了个电话,“有什么新情况吗?”
他的手机上没有显示那边的来电号码,一时竟不知道是打给谁的。
那头的人道:“白淋死了。”
声音隔得远,听得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