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打电话报了警,许知蓓拆下灵堂上的白布条给许知冬包扎了一下,最主要是防止血液流速过快。
她哥的枪法还挺准,没有打到大动脉。
但她又觉得此时的哥哥好陌生,脸色冷漠,极其冷静且理智。哥哥出国太早,她还很小,记忆早已模糊,隐约记得哥哥爱戳她的小肚腩,吐槽她天天顶着个小坛子。
她以为的哥哥是柔软的,如清风拂过山岗,水波流过嶙峋怪石,会温柔的对待家里的每一个人。现在才惊觉,哥哥也可以是冷漠的、危险的。
哪怕是警察,也不可能揣着枪支回家。
她不知道哥哥是以什么心情拿上枪支的,她也不知道二姐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更不知道奶奶怎么死得这么快?
奶奶求生意志强烈,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再维持半年不成问题。
爷爷说奶奶要去赎罪、去求神佛,到底所求何事?
她又看向兆燊哥,小巧的枪支在手中跟个小玩具一样,枪口指向那群小混混,脸色跟哥哥如出一辙的冷漠。人命或许在他们眼中真没那么重要,只是生在平和年代,愿意去遵守律法,遵守道德。
其中一个小混混想偷偷溜走,李兆燊举起枪支,‘嘭’的一声,鞋子前面半指的距离打出一个坑。
“子弹下次不会落在地上,你们想尝试一下也可以到处乱动。”
寻衅滋事最多进去两三天,被枪击不划算。万一对方手滑,一时丢了命更不划算,小混混们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纷纷放下棍棒坐在地上等警察过来。
警察叔叔就是小天使,都盼着快点过来拯救他们。
李兆燊和许知南都是练过枪法的,聘请的也是专业教练,准头还行,比不上军队里的精英,但比其他业余玩枪的好很多。
许知冬恨恨的瘫在地上,脸色发白,额头上冷汗和血液混合成黏糊糊的一团。他的妻子想照顾他,被他一把推开。
“非法持枪,故意杀人,我要把你们都送进去。”许知冬痛得龇牙咧嘴,他恨死许知南了。
许知南走过来蹲下身,很轻很淡的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明目张胆的拿着枪支?大哥,你该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释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
世上是有一些特权的,站得足够高就能享受到。
因涉及Mr.许的安全,杰罗姆早已和国内政府交涉过,特批准可以随身携带一支小口径的枪支。
就在此时,许知蓓发现爷爷一直闭着眼睛,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说话,要知道许知冬可是爷爷奶奶最疼爱的孙子。
她伸手去探鼻息,赶紧喊老爸扶着爷爷平躺在地上,进行心肺复苏抢救。之前全部人的眼神都被李兆燊和许知南两人吸引,也无人注意到坐在角落的老人,更不知老人何时没有了呼吸。
许知蓓一直抢救着,胸外按压三十次,扶着爷爷的头往后仰,再进行人工呼吸,一直循环不敢停。
外面警铃和救护车的铃声一同响起,小混混们一个个喜笑颜开,警察冲进来的那一刻跟看到了亲人一样。
医生看了正在进行胸外按压的女生,跑回车上拿除颤仪,就地进行抢救。
抢救一阵,心肺并未复苏,病人死亡。
许知蓓额头上全是汗,以前老师曾夸她胸外按压的手法很正确,可现在也没有救回自己的爷爷。
警察将小混混们拷走,担架过来抬走了许知冬,给一个人设置的灵堂现在成了两个人。
等闹剧终结,众人才发现许知南消失了。
“小蓓,先准备爷爷的后事,我去找你哥。”李兆燊说完快速朝外面走去,步伐快,跛脚更明显。
许知蓓茫然的点头。殡仪馆的人出现了,见地上又躺一个,就知道事情闹大了,赶紧去给家属准备冰棺,上前询问看起来年纪较大的许平阳,“家属,亡者摆在同一个灵堂还是另设一个?”
许平阳浑身一哆嗦,此时才回过神来,“等一下,还没穿寿衣。”
他的儿子怎么会有枪支?不是一个靠男朋友养着的‘小白脸’吗?至今他还没想通,不过也没时间让他想了,父亲死得太急,没准备寿衣。
金姝此时才赶过来,她在医院结账。结完账已经凌晨,又开不来车,医院外面等了许久打到一辆晚班的出租车过来。
婆母死了,可有得忙,要通知亲友,要请道士测算出殡时间等等。
刚跨进灵堂,差点被歪倒在地的凳子绊倒,伸手扶起凳子,又见灵堂散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来架子,公公正躺上面。
许平阳刚拿出手机,见到金姝来了大哭出声,“我爸死了,买寿衣去。”
金姝看向许知蓓,“小蓓,你爷爷怎么死了?”
许知蓓摇头,没有经过设备鉴定检查,她也不敢断定,可能是心梗、脑梗。
金姝看向躺在冰棺里的婆婆,又看向躺在架子上的公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