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故作轻松，然而等拿起那个合约，细细看条约时，心又被抓紧了。
“这场游戏，只有我有说停止的权力。”
沙发上突如其来坐了一个人，因承受了两个人的压力而深深凹陷过去，顾晏抓着女人衣袖，眼睛被这刺激晃悠出来水花来，他咬着下唇，又很快被蒋柔抬起下巴制止了，她不赞同的眼神略略停留在那不清晰的齿痕上，青葱玉指在他的唇上摩擦，呼吸交促。
洁白的窗帘在微风吹拂下露出里面的大好光景来，铃铛被风吹响着，叮铃铃的作响，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大抵主人听惯了这声音，甚至还能有条不紊的调整节奏，她恶趣味比较大，喜欢这人迥然不同的景象:
清冷的脸微微泛红，从白玉柔软的耳朵一路摸到那清澈见底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在颤抖，眼睛甚至因这刺激而溢出来水花来，但蒋柔丝毫不为所动，她径直磨蹭顾晏的唇瓣，“好柔软。”她声音低沉，轻轻喃喃。
“你、你喜欢吗？”顾晏喘息，他抓住蒋柔的手腕，有些害羞，但是又迫切想要个答案。
只听见女人轻轻笑了。她任由顾晏讨好去舔她的手指头，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别说这家养的小狗就是乖啊。
蒋柔静静等他，听见他胸膛急促后渐渐平息下来的心跳，她起身倒水给他，居高临下。顾晏从下往上，仰头看她，撩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
直接仰头，就径直喝下了这杯温水。
还未来得及进入口腔的水便沿着有些艳色的唇瓣缓缓流了下来，打湿了他本就有些透明的衬衫，她解了他前面几个扣子，露出白玉的锁骨来，任由她这么做，顾晏声音沙哑，有些懒洋洋，“我有些饿了。”他抓着她往下的手，摇了摇，甜甜撒娇，“我想吃番茄鸡蛋面~”
蒋柔瞪大眼，有些哭笑不得，“你在说什么，我真是找了个祖宗。”
她起身去厨房给他做番茄鸡蛋面，两个人在饭桌上吃完后，都有些倦怠。顾晏乖乖去洗碗，洗完后两个人就缩在床上，蒋柔玩手机，顾晏打开笔记本，他在写代码作业。
吃力的敲完最后一行字，他转头看蒋柔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睫毛颤抖，她睡觉时双手安静放在腹部上，身体蜷缩着，顾晏曾经看到这种说法，这是人年少缺乏安全感，下意识做出的反应，为的是应付这世界的恐慌。
她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但是又关他什么事呢。
顾晏停顿了片刻，不可避免想起来些许往事。
他初恋还是他高中同桌，跟他作风散漫的家庭不大相同，黄明萱自幼对人对事要求严格，当年她经常在校门口值班逮着快迟到的顾晏，眉毛微蹙，姣好的脸蛋满是气愤:
“顾晏，你不可以这样啦!”
“你以后还想不想上本科!”
“你还想不想有个关于我们的未来。”顾晏最后只记得这个女生泪眼婆娑，“顾晏，你怎么能比我先放弃呢。”
黄，明，萱。他一字一句的念着，口齿间尽是苦涩，以后我不能再等你了。
这么多年，我留着你的微信，知道你忙于学业，只想你跟我说，我很想你，我们还是在一起好不好。
我从没放弃过我们的未来，可是我已经没资格了。
“顾晏，我是第一次，你也是对吧。”黄明萱的脸红彤彤的，她嘴唇也有点红，顾晏不敢看她，连忙偏头，从喉咙里滚出“嗯”，黄明萱不依不饶，故意板正他的脸，凑过去刚好看到男朋友躲闪的眼神，“咦，顾晏你是在害羞吗？哈哈。”她取笑他，但唇角弧度越来越大，“我好开心啊，顾晏，我不喜欢脏的男生，你明白吗？就是有很多女朋友，会干那个，”她恶寒打了个哆嗦，“贞操是男生最好的嫁妆!”
顾晏皱眉，“你哪听来的，还嫁妆，是你嫁我，我娶你才对。”
“顾小晏，你还有性别偏见!”
“……祖奶奶，我哪敢!”
同床共枕，许是临睡前的回忆，让顾晏再次梦见了黄明萱。
顾晏看着立着新华高中牌子的校门口，踌躇不前，直到那抹鲜黄靓丽的颜色跳跃在他面前，气势汹汹，“顾小晏，你怎么又迟到了!”
“这是高考倒计时第101天。再这样，你是永远跟不上我的脚步了!”
“黄明萱，高考已经过了，你会考上宁城大学。”顾晏笑着说，他蹲下身，盯着不知所措的黄明萱说，“小萱，来个约会好吗？就当最后的告别吧。”
“为什么是最后的告别？”黄明萱不理解，她没揪‘高考已经过了’这个奇怪的字眼，反而是最后的告别。
阳光灿烂，少年露出一口白齿，眸光晶莹，“因为我们已经分手了，黄明萱。”
黄明萱眼泪夺眶而出，她捂着嘴唇，看着少年不再瘦弱的背影，他的眼睛却不再直视她，“可我很想再见你一次。”
“丫头，我们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