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临沧城城东无名巷。
不起眼的小院内烛火幽幽,琴声飘逸悠扬,如轻云漫舞。
一朝气青年疾步自廊下而过,轻叩门扉,待主人召唤后推门而入。
他低头跪地行礼方才开口道:“少主,一切已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
只见他面前坐着个俊秀少年。
他身着月白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封,乌黑头发束起,整个人丰神俊朗又透着矜贵冷傲。
“所有人都查清楚了?”他修长手指随意拨弄着琴弦。
跪着的青年头更低了几分,恭敬道:“除了那个叫安歌的少年,其他师生信息没有任何偏差。”
见男子依旧漫不经心,他只得壮着着胆子说出自己的推测,“他们母子俩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查不到任何过往,临沧城城内不像有他们的旧识。”
“不会有人是凭空出现。越是没有过往越是可疑,你们继续查!”
青年应声后恭敬退下。
清晨,安歌早早出门上学,边往学堂走,边吃着路边买的炊饼。
遇到同窗贺友志,他是守城将士的儿子,生的虽是人高马大,却英俊不凡。两人边走边聊着昨天那场蹴鞠。
又见另一个同窗孙常从巷子里走出来,他家就在临沧城的主街开餐馆,经常能带些糕点小吃去学里跟同窗分享,因为年纪相仿,都是同一年入学,三人是学堂里最好的朋友。
“你们有没有发现,最近城里的大梁人多了不少”安歌咽下最后一口炊饼说到,“听说今年雨季,他们那雨下的不多?”
贺友志微微低头看了眼安歌后正色道:“我父亲也是有这方面担忧,不过他跟上头反应,却被告知不必杞人忧天。”
“那郑国呢,听说他们刚刚嫁了位公主去大梁。”安歌思索了片刻说道,“相邻两国联姻,就打破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对我们可不利。”
“自从五年前,先皇突然暴毙,他膝下无子只得传位给其弟庄亲王,先皇后心伤自缢,年幼的安平公主又于祭祀途中遗失。一系列变故突发,现任楚王这位子坐的本就有争议,大梁一直虎视眈眈,会有动作也不难推断。”贺志友说道。
“你们担心这些干什么,我们临沧城东有三丈高的护城墙,北边又是宽阔的护城河,还有数万守城将士”孙常从包里拿出几个熟鸭架跟身旁两人分了边啃边说:“这些问题自有他们大人操心,咱们还是商量商量再组织一场蹴鞠赛,想起昨天寅虎队那些手下败将垂头丧气的样子我就开心的多吃两碗饭。”
“你还是少吃点吧,看你那大油肚,再吃都跑不动了!”贺志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肚子嫌弃的说道。
安歌则在一旁嘿嘿的笑。随后三人踏入了学堂大门。
今天继续学《六朝文絜》,安歌刚拿出书卷就见夫子领进来个少年。
这是新转来的同学,名唤庄乔石。
他衣着素雅个高肤白、面露浅笑,看上去很好说话又书生气十足,像是世家子弟,一下子反倒衬的学堂寒酸了起来。
他就落坐在安歌左边空座位上,又见安歌正看着他,便微笑点头示意。
下学的时候,安歌收拾好正准备回家,孙常又凑了过来轻声道:“刚遇到那群手下败将他们表示不服,说昨天他们主力肚子疼没发挥好,今天想一雪前耻。”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贱兮兮的比划着,“还是十文”。
见安歌犹豫不决,忙把贺志友也拉过来又表示,赢了请大家去他家餐馆吃一顿。
安歌还是很怀念他家特色的包浆豆腐和红烧鲈鱼,悄悄咽了下口水背上书袋就把婉娘的嘱咐忘在了脑后。
旁边安静了一天的庄乔石竟然表示也想加入。不过他们人数已经够了,他只能作为替补。
到了蹴鞠场,寅虎队全员已等候多时。有些正光着膀子,有些已经在热身,看上去确实有备而来。安歌捏了捏空荡荡口袋,她可没带钱。
比赛开始,寅虎队队长朱玉率先拿到球,一个侧踢想传给他的好搭档古天华,却被未羊队队长贺志友截球。
贺志友虽人高马大,却也身姿灵活。他带着球朝球门冲了有七八丈,见对方又围过来数人,马上一个回转踢将球传给了后方的队友林二。
林二生的小巧,动作也是异常轻巧。他一连穿超三人突围,巧妙的将球又传给了斜前方的安歌。
安歌见身前无人遮挡,瞧准时机就朝着三丈高的门洞踢去。果然进了一球,夺得首分。
未羊队队员一阵欢呼,连在外围观看的庄乔石都跟着鼓掌喝彩。
第二球开始,寅虎队余修然率先拿到球,孙常上前拦球,刚刚触到球,却被余修然用肩膀撞倒。
而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就踢到了孙常的肚子。贺志友、安歌忙上前查看,孙常却站不起来了。
“你干什么?”安歌指着余修然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