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慕闲引觉得此事该有着落的时候,院外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奚筝自然也看到了方公公,“这什么情况?容柳烟还没被带回来,皇宫那边不会生出事端了吧?”
方公公只是笑着将慕闲引请走了,奚筝推着轮椅,心里隐约觉得不安。
皇上哪次请人去,能有什么好事?
慕闲引垂眸,心下思索着什么。
三日的期限还未到完,皇上应该不会为了此事,那除了这件事以外,能让二皇兄大动干戈的便只有牢里的那位了。
这个时候出事,可真会挑时间。
一个时辰后,慕闲引出现在了大殿内,视线扫过被扣押着的慕弦惊。
慕承衔和慕豫麟也在其内,皇上的脸色不太好,胸膛不断的起伏着,按在矮桌上的双手青筋暴显。
慕闲引想,刚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争执。
奚筝被留在了殿外,胳膊肘捅了捅眉心紧锁的凛阳。
“人不是基本上找着了吗?怎么这个表情?”
凛阳望了望距离他们不远的方公公,随后压低了声音道:“口上说的怎么能算?皇上那边突然带人将殿下压制住了。
我刚刚站在这里,都听见了来自殿内的大喝声,也不知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我怀疑,从一开始皇上便没想让殿下成功,这不只是随意找了一个由头将人扣下了。”
奚筝听完后眉眼顿时深沉了些许。
注意到方公公的视线扫了过来,两人连忙站好,保持了点距离。
殿内,皇上缓了缓之后才对着慕闲引道:“十弟,昨夜牢里闹出了点事端,朕想着人应该是不能留了。”
慕闲引搭在轮椅上的手一顿,而后抬眼望向位于上方的皇上。
“二皇兄所言,臣弟知晓了,那便今日送他上路吧。”
皇上这才露出了点笑容,“此事经由你的手来做,朕这心算是落地了。
怎么说他也是朕的皇弟,最后的体面也该留下,不过朕想,他应该不想再与朕相见了。”
“这最后一程,朕便不去送了。”
慕闲引微微颔了颔首,“臣弟知晓了。”
这边慕渊的事一说完,那边慕弦惊就奋力甩开了控制住他的侍卫。
侍卫本想再次上前,却被皇上一抬手制止了。
“你们先退下吧。”
“是。”
慕闲引转动着轮椅的手忽的一停,望了一眼慕弦惊,这才开口道:“二皇兄,臣弟刚想起来一件事情,慕渊若是留不得了,那他身后的其他人呢?”
“之前在南山,慕渊说的话,二皇兄可还记得?关于摩缰一事。”
大殿内忽的静寂了一瞬,皇上沉重的嗓音传了过来。
似是疲惫又似是无可奈何。
“你继续讲。”
这便是记得了,慕闲引又继续道:“他那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陈年旧事?无异于是自扯伤疤。”
晦涩的过往一旦撕扯开来,便会一遍又一遍的遭受凌迟,不如不念、不想。
“臣弟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日趁乱掳走苏雀之人便是摩缰,他与慕渊应该有些渊源。”
慕闲引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了慕豫麟,只见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懒散站着的人,如今脊背倏然绷紧,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滚。
他很快收回了视线,“臣弟以为,摩缰未必不会有所筹谋,而苏雀则是那个突破口。”
一个长得像慕渊心爱之人的女子,慕渊不可能不托付一些话给摩缰。
慕闲引不是想将苏雀扯进来,是将她扯进来,她才能活,苏家才能活。
二皇兄的手段毒辣又凌厉,怎么会放过知晓诸多事宜的苏雀?如果慕弦惊不将人娶了,皇上便会留有其他的手段对付苏家。
可他又不知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慕弦惊听着听着,躁动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一脸疑惑的望向了慕闲引。
他不可置信的开了口,“皇叔的意思是,苏雀必须留在我们的视线里?”
慕闲引面色平静,缓缓点了点头,内心却无端的跳动不安。
“弦惊,三日之约已到,你并没有将容柳烟带来,所以这婚你不得不成!”
皇上沉稳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或者从一开始,他便打定了这样的主意,而今不过是顺便借着慕闲引的口应下了。
“父皇,三日之约还没到截止时间,您不能这样独断?只要您不拦着我彻查春怡楼,我立刻便能将人带来!”
他气冲冲的跑到中央正对着皇上,皇上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弦惊,你是在质疑朕吗?”
此话一出,慕弦惊双拳紧握,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