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刚才的插曲,二人之间默契地没有再进行任何交流。
郁姜捧着手中的云梯,装模作样地研究了一会儿,见江言酌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后,她心里莫名轻哼一声,悄然起身站在书架前打量着。
书房内配有电子屏,让人可以一目了然的知道自己想要的书在什么地方。
只可惜,郁姜不喜欢看书。
于是便兴致缺缺地划动着屏幕,随机挑了一本《帝国史》,而后轻快地踏着云梯拿到那本书坐回原位上。
江言酌拿着笔心不在焉地看着屏幕,余光却一直观察着郁姜。
只见郁姜把书摊在面前的小桌上,翻开一页。
安静地待了半晌。
又见郁姜靠在椅背上,把书放在腿上,继续翻开下一页。
沉默地发呆了半天。
紧接着郁姜揉了揉眼睛,翘起二郎腿,再翻开一页。
神情困倦。
再然后郁姜打了个哈欠,倚在靠枕上,没有翻页。
呼吸逐渐悠长。
没有翻页的第十七分钟,她脑袋一顿,“啪嗒”一声,书落到了地上。
江言酌此时才终于停止了一会儿左扭看向书册,一会儿右摆戳戳光脑这样装模作样的行径,大大方方抬起头看了一眼郁姜。
她并没有起身捡起书本。
于是那句“怎么了”也在江言酌的喉咙里转了一圈,而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不会儿,房间内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郁姜睡着了。
江言酌此时才终于得以光明正大地瞧着她。
柔和的暖光笼罩在郁姜身上,她睡得似乎有些沉了,脑袋已然不受控制地朝后仰去。
嘴唇微微张起,几缕碎发黏在唇边,整个人都吐露着无知无觉地恬静感。
当然,这并不是郁姜警惕性过低导致的。
江言酌听着她平稳缓和的呼吸,侧目瞧了一眼桌前悄无声息散发着暗芒的黑色花朵。
花瓣并不是常见那种带着露水的柔顺模样,反而极具棱角。
与其说是花,倒不如说是神秘不知名黑色石头组成地“植物”。
江言酌将手掌悬空笼罩在神秘黑植上方,下一秒,那处便空无一物了。
而后,他缓慢起身,悄悄走到了郁姜身边。
江言酌垂下眸子,自上而下地望着她的眉眼。
五官舒展,想来,梦境是香甜的。
于是,江言酌微微弯腰,一只手臂伸入她的膝弯,另一只手臂则牢牢扣住她的肩膀,一把将人抱起。
当郁姜的重量完全落在手臂上时,江言酌才终于明确感觉到,姜姜真的瘦了。
比之前瘦了许多。
其实昨日他口中的“身上怎么这么薄”,并不是在问郁姜为什么穿得少,而是在说看起来瘦了。
可惜当时江言酌只牢牢环住过她的腰身,难以具体估算出她瘦了多少。
可现在,他知道郁姜的肩膀都薄了许多。
江言酌心里顿时泛起了酸水,整个心脏密密麻麻的都是心疼。
他的姜姜一向好吃贪玩,又不喜欢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整日躺在各种地方当一条“咸龙”,哪里会有一摸就摸到骨头的时候。
江言酌不敢想她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头,被迫做了多少不情愿的事情才变成现在这副形销骨立的模样。
他想着,不由自主收紧手指。
可此时江言酌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步伐平稳地朝门外走去。
以他的能力分明可以完成短距离的瞬移,瞬间从书房移动到郁姜的卧室。
但江言酌并没有这么做,只是始终紧紧抱着郁姜,用最朴实简单的方式走出书房门,迈下楼梯,来到卧室门前。
下楼过程中难免有颠簸,等再次站立时,郁姜的脑袋已经因为惯性,紧贴在江言酌胸前。
鼻息轻而易举地穿过针织衫触碰到他的肌肤。
有些烫。
江言酌不可避免地身形微颤,瞬间从胡思乱想着郁姜这些年可能会经历的各种辛苦中回过神来。
或许是感受到一直温暖将自己牢牢环住的怀抱有一瞬间的松懈,仍在睡梦之中的郁姜,因为本能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身体误以为要坠落,于是,她伸手揽住了江言酌的脖颈。
“姜姜?”江言酌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滞。
在剧烈的心潮澎湃过后,他连忙低头查看郁姜的状态,生怕她已经醒了过来。
但好在是没有的。
江言酌松了口气。
郁姜现在不记得他了,也只能在无意识之时才会出于身体的记忆对他毫不设防地依赖。
虽然江言酌对于自己用了小手段让郁姜沉睡过去这件事情有些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