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通达书坊出来便遇上一匹疯马,若非柳姑娘反应快拉了我一把,恐怕不死也残。”
疯马。
听到这个关键词,谢意适忽然想起来了。
书中提到过一笔,说各府贵女为争夺太子妃之位手段频出,其中一位颇受皇后青睐的贵女便因此死于人为的惊马之下。
被这一笔写死的苦主,不会就是林丰芫吧?
谢意适看着面前气质娴雅,眉眼清冷的女子,心里翻江倒海。
原来她才是第一惨!
“如此巧合……”出于同情,谢意适多嘴了一句,“恐怕是人为。”
林丰芫愣住,随即笑道:“柳姑娘也是这样说,我已告知父亲,让他去查了。”
柳轻羽也这样说……等等,书中可没有柳轻羽救人这一说。
莫非,她也重来了一次,也看了那本书,才特意去救人的?
可是谢意适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都不记得那书中提过死于马下的贵女是谁,又是在哪里发生的这一桩惨案。
如果不是巧合,柳轻羽是怎么知道的呢?
现在变成谢意适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柳轻羽一探究竟了,遂结束话题道:“那就好,麻烦林姑娘去请她过来吧。”
林丰芫松了一口气,朝她露出感激一笑,边起身边道:“我这就去,谢姑娘稍等。”
谢意适独自坐在房中,喝一口茶压了压心底纷乱的猜想。
林丰芫很快回来了,谢意适看向她的身后,发现仍旧只有她一人,眼神不由怪了两分。
林丰芫此刻郁闷地要命,她实在是没想到柳轻羽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连留在隔壁的丫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实在抱歉。”林丰芫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柳姑娘突有急事先行离开了,让我替她赔个不是,下次她再做东当面致歉。”
“……”
看着林丰芫红到滴血的双颊,谢意适客气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家中的情况我是明白的,走得如此匆忙定然是发生了大事,不好耽搁。无妨,今日能与林姑娘相谈已是快事,与柳姑娘便下回见吧。”
林丰芫庆幸今日自己面对的是八面玲珑不让人难看的谢意适,连连道谢后出于内疚,忍痛让谢意适附耳过来,告诉了她一个大秘密作为补偿。
“其实太子已经回京了,因为受了很重的伤,正休养着呢。说不定,说不定马上就会大婚冲喜。”
谢意适讶异地看向她。
太子受了重伤?
后者以为她是不信,再三保证:“是真的,我姑母特意从宫中传信给我母亲的。”林丰芫姑母是个不得宠的贵人,膝下没有子嗣,就指着林丰芫当上太子妃后改善处境呢。
“多谢告知。”谢意适哭笑不得。
无论她如何对太子无意,表面上仍和林丰芫是对手,后者愿意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可见性子实在,是个顶好的姑娘,就不驳人家的好意了。
林丰芫安心离开后,谢意适也不打算久留。
正要出门,忽地听到窗外一声轻响,紧接着窗户纸上印出一道颇为高大的身影。
叩叩。
“谢姑娘,谢姑娘在吗?”
声音颇为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还是已经从门外进来的春归先听出来,道:“好像是西南王那个侍卫。”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春归回身又把门关上,谢意适走过去拔了窗栓。
窗户打开,露出白墨紧张兮兮的一张脸。
他吊在外头也不进来,只用求助的口吻道:“谢姑娘救救我家殿下吧,他被一个姑娘堵住了!”
谢意适觉得莫名其妙,“姑娘?我去救?”
又不让她过门,又要她去处理他惹的风流债?
见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白墨真着急了,哀求道:“谢姑娘你可怜可怜他吧,他这一天天地偷……也不容易,总之你帮了他这回,他肯定得好好谢你!”
谢意适深吸一口气,问他:“我能如何救?”
白墨欣喜道:“就把那堵门口的姑娘弄走就行!”
这倒是不难。
谢意适在心中思忖片刻,问:“人在哪里?”
“就在不远处的神味居,牌号汀兰。”
谢意适抬脚出门,往楼下走。
这条江畔除了潇雨楼,就只有一个同是四层的神味居能与其争辉。
前者提供精神上的升华,后者满足口腹上的欲念,两者互不干涉又相辅相成,并称为临江二绝。
进入神味居,目标比预计好找得多,还在三楼到四楼的楼梯上,谢意适就听见了女子细细弱弱的声音。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声音有一点儿耳熟。
谢意适快步上楼,来到四楼走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