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菜馍馍然后慢慢的喝汤,一副满足的不得了的样子。
阿鸢想想她的清贫,八成是很久没有吃肉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乍现一个词,真可怜。
她在可怜沈裳楠?
她觉得自己疯了。
一个最忌感情的地方,她竟然可怜人。
但是,她还是吃菜馍馍多些,菜汤也多,没舍得多吃蛇肉。
反倒是阿鸢给她舀了几大勺子肉,“多吃肉,补,吃啥补啥,”沈裳楠心里道,吃完吃好就走吧,危险的路人。
阿鸢夹起肉放进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平凡至极的肉,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美味至极,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多吃点,”沈裳楠喝着肉汤,满足极了。她也不记得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吃肉了,肉糜在口里的滋味从味蕾一点一点的扩大,让她浑身都暖洋洋的。
沈裳楠洗碗很快,阿鸢站在旁边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她干活麻利,但是马马虎虎的。
快中午的时候,生意终于开张了。
有几个女人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运气来找沈裳楠了,都是一些妇科病,找男人有些难以启齿,到处男大夫很多,女大夫就很少啦。
几个女人拖的时间蛮长得了,就是一直不好意思,听说来了一个女大夫,几个女人合计合计了一番才过来。
“我就是干活腰酸背痛,这腰啊!酸麻酸麻的。”
“我也是。”
“……”
附和的还有几个女人,她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沈裳楠搭脉观相。
“我最近渴的呀,半夜得起来喝好几次水。”
“大夫,我也是啊!”
“……”
又是几个人附和。
阿鸢撇了撇她们,不知道别人说话插嘴不礼貌哈?她觉得现在自己牙疼。
但是,看沈裳楠习以为常的样子,仍然在仔细搭脉。
她站在门口,瞟了好几眼那些妇女,灰头土脸,有几个算是干净的,但是她们眼里有不信任,很明显的不信任。
阿鸢对信任不信任这种眼神很熟悉,可能太敏感了吧。
她闭了闭眼睛,生硬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隐隐有些不耐烦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她在心里琢磨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走?什么时候走呢?
第一次竟然会纠结这种问题。
一方面她真的厌倦了只有杀戮的生活,另一方面她的路,归宿……又在哪里?
她们只是列王府里仆从,或者说私兵,亦或者说杀手。
列王府是当今皇帝的兄弟,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兄弟。
至于大皇子是嫡长子,也是当今太子,二皇子是长子,经王府则是三皇子,三皇子算是嫡次子,后面还有很多。
如今风头最盛的便是这三位皇子。
当今天子拨乱反正,皇权之争在三十年前落幕,如今年迈,则是新生代皇权的关键时候,大家磨刀霍霍意气待发之际。
列王,皇帝的弟弟,年轻皇子们的亲叔叔。
他不涉政,只是一个闲散王爷。
然而,具体事实谁知道呢?
列王小了皇帝二十来岁,皇帝六十二岁,而列王只有三十五六岁。
阿鸢没有见过列王,但是听说府兵里面有前朝旧人。
她可以有大胆猜测,却不能说出来。
她是去追杀一个人,一名有些功夫的列王府傀儡,好好的大理寺少卿干着不舒服,总想着揭发列王府,好吧,羽翼丰满了就想飞了,没办法就只能抹杀掉他了。奈何他身边的几个伙伴难对付的很,几乎要了她的半条老命。
几个人女人磕磕碰碰的往外走,手拉着手,胳膊掺着胳膊,看都没看一眼阿鸢。
“喜鹊啊,我去你那熬夜可以吧?”
“怎么了?”
“怕我家那口子觉得我乱花钱,他抠的要命,那么抠,还不是个穷光蛋。”
灰衣布衫上有绿莹莹的草色,一看常年就下地。
喜鹊是一个灰衣三十岁的女人,不过衣裳干净,除了洗的发旧。
“我也是,可以吧,喜鹊?咱们这么好的关系。”
“我家只有两个罐子……”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走远了。
阿鸢才进了屋内,看到沈裳楠数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铜板,六个女人,只有二十一个铜板。
哎!
她看过医师,一次就花了她三四十个铜板。
她这……
与她无关。
她突然发现,她烦躁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沈裳楠的生活虽然和她完全不一样。
闲,就是闲,特别得闲。
但是,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