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和玲儿将那两只雌兽从院中挖出,用小刷子扫去尘土,铺上垫料放在了秘笼中。
玲儿今日初愈,直似换了个人,精神矍铄,我也心情大好,一直疯到太阳落山我俩才回家。
这一觉睡地特别踏实,直至次晨。
此晨我眼睛一睁,却浑身无力,口干舌燥,浑身发寒,将被子紧紧收紧,却还不暖和,我唤玲儿,“玲儿,快沏些水来,再去柜中取下冬日的棉衣与我盖上。”
“小姐,这春日暖阳,为何要盖棉衣?”玲儿伸手往我头上一量,“吖,小姐,不好了,你额头发烫,骚到二百五十度,应该是染了风寒,快骚死了。”
一边给我沏了热水,我喝下后,微有缓解,“我只觉浑身酥软无力,你去王大夫,不,云大夫那,算了,还是叫王大夫,没人知道他这个名字,你去他那抓副药来。”
“他姓云?”玲儿奇道。
“恩。”我无力答道。
“好的”,玲儿已出了门。
过了半个时辰,玲儿回来了。却手中空无一物,我问道,“药呢?为何没有取。”
玲儿抱怨道,“唉呀,你不知道,今天云大夫那特别多人,我容易才挤了进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赶在今日发烧了吗?”我奇道。
“发烧是假,发骚我看是真。今日我看诊堂里里外外都是年轻女子。一个个花枝招展,模样可人,衣衫单薄。我原想春寒料峭,昼夜温差大,女子体弱,众人风寒流行也不奇怪,而且也有可能是看些妇科疾症的。想来咱家门户虽大,却也不便插队。只乖乖排着,等了好一会,进得内厅,云大夫在那诊了一人又很快送走另一人,都是些装病的。”玲儿有些气呼呼。
“装病,却又为何?”我不解。
“那还能是啥。肯定是小王代替了老王。村子女子渐渐发现这个变化,觊觎云大夫年轻俊气,都来装病撒娇,娇喘微微,无病呻吟。有女子称风寒,云大夫把脉无所得,女子又装起了妇科症状,月事不调,云大夫依然是诊不出。又捂着胸说心口疼,还直拉云大夫的手到心前触诊。云大夫面红耳赤诊了一会,却什么都断不出来。那女子却又不依,要云大夫摸摸肚子看有无宫寒之症。云大夫敬告她莫要浪费有真正需要的人的时间,她却死活要云大夫给开几幅药出来,还说是害了相思病,要原地排软,给云大夫生猴子。我真替那些女子害臊。”玲儿说地甚是恼怒,“我可真怕耽误了小姐的病情。”
“云大夫君子之貌,谦谦有礼。招得妇人趋鹜,也是常见。想来也真有得病的,我又不算太重要。”我自言自语。
我看的急躁,抢上前去,我说王大夫,我们小姐病了。他一看是我,立马知道是小姐你,忙问我什么病,正在他面前看着的一个女子,他也暂停了,旁边几个等候的女子很是抱怨,可他全然不在意,你都不知道有多解气啊小姐。我说是风寒,他倒似早有预料似的,只问我严不严重。我说你春寻冬被,盖在身上,可严重哩。他竟然皱起眉来,看来是真关心小姐你呢。他说看完接下来的老伯等几人,一会儿就亲自登门给你送药。
“真的假的?他真这么关心?”我嘴角含笑,仿佛身上也不痛了,我挥着酸麻的胳膊,“玲儿,快,给我洗脸。把汲阴珠拿来,给我搓搓脸嫩嫩肤,早上有些憔悴,怕皮肤不细致了。再拿粉扑来,与我脸上拍拍,施些淡彩。”
“哟,小姐,便是生病,你也要做个娇滴滴的病美人么?那你还该秀眉微蹙,不该这般欢喜。”玲儿授经给我。
“那又是为何?”我不太懂。
“小姐,有道是,‘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这病中美人啊,正是体态摇曳,步不成行之时,眉毛正该蹙起,比那娇柔的西施还病怏怏才能勾住男人心呢。”玲儿打趣于我。
“去一边,休要胡言。我与他清清白白。为何要勾引于他?再胡说拧你小屁股。”我伸出手去,“只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他可曾说了?”
“唉呀,还说不上心,这会又关心起几时来了?”玲儿又嘴贫。
梳洗妆扮,又理了鬓,照了铜镜。等了半天,却一直没见他的身影。
正自焦急,突然听到小门有人叩门。我正自纳闷,寻医上门,原是常事。他堂堂正正而来,怎地不走正门,这不叫人说了闲话?但还是吩咐玲儿,“快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