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年眉头宛若拧紧的绳索,胸腔里还活着的心脏直砰一下。
出事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腿伤又严重了?是发脾气摔东西了?还是03 04没有看住他,让他偷溜出去了?
“宴少被人绑架了!”
“今天下午宴少无聊想去公园散散心,没多久宴少说冷,03就去楼上拿外套的期间,宴少就不知所踪了,刚刚有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宴少他,在他手上。”
从王可乐的角度,他只能看清自家老板微垂的侧脸,额头前的黑发遮盖住了他眸中的情绪神情微变,可下颚线条却不断绷紧,宛若一张随时处于断裂的弓弦。
宋斯年没有王可乐预想中失态,“对方想要什么?”
王可乐似乎说不出来,在发出第一个音节后戛然而止。
“说。”宋斯年撩起眼皮,余光觑了他一眼。
王可乐哏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你……你的命!”
宋斯年挑起的眉尾下眼神冷漠而轻蔑,不达眼底的笑了一下,随即阴冷道:“那,就来拿吧。”
啊宴
啊宴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马路上,雨落下来,宴歌行恍然察觉自己坐在一辆轿车里,主驾驶是个模糊面孔的男人,副驾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他们正在不断激烈地争吵着什么。
“不,不要吵架。”没人听见他说话,雨忽而下的更大了,宴歌行又像是隔着什么,在观察着他们。
他看见自己在笑,以一种傲慢又不屑的神色。
耳畔是刷刷清牌的声响,有人在小声地说:“没爸的小孩。”
“我爸说他妈是小三。”
宴歌行抱着手臂,困着眼,在昏暗里瞌睡浅眠,有人拿肩一撞,有人又喊:“他脾气超大的,很凶。”
视线触及昏暗的牌桌时,他好像有些不适应黑暗,眼神迟钝了几分。
他的手腕忽然却握住,灯光晦涩的牌桌前,宴歌行陡然仰起脸,抬眼望了过来,男人与他脸对脸,黑白分明的眼里只是隐隐寒光,那是带着莫名的恨意,宴歌行跳动的心脏猛地一砰,“为什么杀我?”
男人握住他的肩,隔着温暖的外套,他的指尖却冷得像冰,冰冷的指尖沿着背脊一路向上,带着决绝,像是要把人往下拽,拽到始终,拽到坠落。
小宴,为什么杀我?
没有,我没有。
为什么杀我!
没有!
为什么?!
我没有!
宴歌行猝然睁开双眼,撞进面前许亦的眼,
宴歌行猛地愣住了,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眼神还是木着,心绪被黑暗蒙着,与真实的世界隔着一层纱。
白纱轻薄,却足以让人窒息。
宴歌行触电一般,立即弹坐起来,身体往后一缩,下一瞬似乎是终于清醒过来,扬起手就要往许亦脸上扇,许亦强硬地一把扼住:“怎么这么激动?做噩梦了?”
“许亦,你又给我下药,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许亦将手一把甩开,他力道略大,宴歌行有些猝不及防地撞到墙上,指骨碰到坚硬的墙面发出骨骼独有的沉闷声,白玉的手红了一片。
宴歌行闷哼一声,许亦顿住,他其实没用多大的力气。
见他醒来,许亦对宴歌行的话充耳不闻,转身将桌上准备的饭菜放到宴歌行的桌前:“给你专门订的餐,口味和以前一样,你应该会喜欢”
宴歌行坐在地上,上衣长裤沾着灰尘,本该狼狈的,但是脸长得太优越,疏离漠然的神情,以至于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人质,像是个落魄贵公子。
“滚。”
许亦心底有些不悦,但也知道他的这个性格,耐着性子安慰了一句:“小歌,不要闹脾气。”
许亦端起桌上的蓝鳍金枪鱼夹了一块鱼肉靠近,宴歌行又是一巴掌,瓷碗落在地上碎裂开来,一地狼藉,许亦歪过头,把眼睛垂下,又转头看向宴歌行。
宴歌行听见耳侧响起衣角晃动的轻微声响,下一秒,一只带着烟草味的手覆在他的脸上,宴歌行往一侧躲了躲。
他白皙的侧颈暴露在空气中,隐约可见的细嫩皮肤透着红,带茧的指腹用力摩挲他颈侧的皮肉,又疼又痒,颈侧的深红指印若隐若现。
他皮肤瓷白细腻,衬得这些指印有些可怖,旁观者可以轻易想象出掐住脖子时,少年挣扎又无力的身体。
心底无端生出施虐欲,许亦看着那道指印,直白开口问:“你和宋斯年上床了?”
宴歌行身体顿住,没有料到许亦说话这么跳脱,问得莫名其妙,难不成他是喜欢宋斯年,他掀起眼皮。
许亦与宋斯年一直就是看不顺眼,两人相互踩来踩去,职权上还又有竞争关系,那小说不都是这样写的,冤家路窄,不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