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雷清了清嗓子说:“呃……这个这个,书记,此案兹事体大,我一时没了主意才只好把诸位同袍都叫来了,想听听诸位的意见,同时也想听听书记您这个大家长的意见。”
王进来抬了下手说:“明雷同志,你是政法委书记又是公安局局长,依法办案是你应当遵循的原则和底线,只要掌握了充足的证据,有法可依你就办,这有什么为难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党纪国法,我的意见有什么好听的,你只管按照流程走嘛。”
彭建波等人也附和了起来,谭明雷顿时一头的包,苦笑道:“书记,话是这么说了,但这案子实在是……。”
楼国庆还有些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纳闷道:“明雷同志,你这些东西上到底说了什么,搞的你这么为难?我们一起工作了多年,你这人办案铁面无私不讲情面,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这风格可不是你啊。”
谭明雷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好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说了。
雷家父子出事后为求自保,把该交待的都交待了,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口供说,造纸厂是在盛天纸业韦世光的提议并出资下建立起来的,雷家父子只不过是出了力,而且生产的木浆全是独家供货给盛天纸业的,说这家造纸厂是盛天纸业的子公司都不为过。
雷富山还交待,他早就担心会有这么一天了,所以多了个心眼留了后手,暗中将这些年来跟盛天纸业来往的细节都保存了下来,其中包括账目来往、货物交割、谈话录音、照片等等。
而这些东西全在被雷贵偷走并损毁的那个文件袋里,虽然文件只修复了百分之十左右,但仅仅是这百分之十,就足以起诉盛天纸业了。
雷贵在高压审讯之下也全部交待了,他早就被韦世光收买了,韦世光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盯着雷家父子的一举一动,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控制造纸厂,不让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发生。
在得知暗访小组进了村子、联合办案小组埋伏在村子附近、以及察觉到雷家父子有鱼死网破的苗头后,韦世光果断让雷贵出手了,先让他去一把火烧了造纸厂,然后利用这个机会声东击西,去找出雷富山藏的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本来一切都在按照韦世光的计划进行着,没想到输在了雷贵这个人上。
雷贵对木浆原材料不是很了解,偏偏选择了引燃具备防火特性的原材料,导致火势没有起的很大,只是冒起了大量浓烟,再加上消防直升机的火速驰援,这火就被灭了,因此厂里那些污染物、重金属污水、放射性处理液,悉数被沈浩拍了个正着。
另一方面,高明远的突然出现乱了雷贵的阵脚,导致没有把不利于韦世光的证据彻底销毁。
雷贵的口供佐证了雷富山的证词,加上有文件物证的支持,人证物证俱在,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按照相关法律法规应当对盛天纸业处以巨额罚款,并采取强制关停、取缔的措施,同时追究相关责任人韦世光的责任。
听完谭明雷的叙述后楼国庆双手一摊,说道:“既然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那你还纠结什么,行动啊。”
这话让坐在那的马志斌脊背一阵发凉,有些不淡定了,但他也只能强装镇定。
楼国庆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并没有往深了想,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说道:“哦,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了,盛天纸业是洞远县乃至江州的支柱产业,员工多达上千名,也就是有上千个家庭要靠盛天纸业养家糊口,如果关停取缔,会造成上千个家庭失去经济来源。”
谭明雷点头道:“还不单单是顾虑这个,别忘了这个企业是袁副省长一手扶植起来的,我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又不知道有多少官员要被盛天纸业给牵连,洞远县已经因为高明远的暗访地震了一次,要是动了盛天纸业只怕地震会更猛烈,波及的范围除了洞远县还有咱们江州,甚至会波及到省城,这可不是开玩笑啊。”
马志斌听到这话只觉浑身都在冒冷气,手脚一阵冰凉,心说这个谭明雷真他妈没情商,什么都敢说,他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指摘恩师袁卫华吗,同时连自己也给含沙射影了。
彭建波朝马志斌看了一眼,有心想刺挠他一下,问道:“马市长,你怎么流汗了?是冷了还是热了?”
马志斌横了彭建波一眼,哼道:“建波,你关注的点还真奇怪,明雷同志在说要事,你关注他啊,关注我流没流汗是什么意思,我这人天生汗腺发达你不知道吗?”
彭建波讪笑道:“是嘛,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汗腺发达?”
马志斌有些恼了,“你又不是我媳妇,我身上有什么特点难道都要向你交待?”
这话说的很粗俗,听的楼国庆都直皱眉头。
彭建波见马志斌有些动怒了,也就适可而止不刺挠了。
哪知道马志斌不依不饶,看向谭明雷说:“明雷同志,你说话要有根据,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就你刚刚那番言论,大有含沙射影的嫌疑,无凭无据无端怀疑上级领导是要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