阊门吊桥南面的称南码头,南码头万商云集、游人如织。
码头帆船林立,好不热闹。
码头沿岸商铺林立,而近半数商铺经营丝绸纺织品。
此时正是苏州极盛之时,常住人口达到两百多万。
繁而不华汉川口,华而不繁广陵阜,人间都会最繁华,除是京师吴下有!
明清之际,苏州堪称世界最大的工商业城市。
苏州府城的东半城以丝织等手工业生产发达著称,西半城以商品流通商业贸易著称。人称“凡四方难得之货,靡所不有……天下财货莫不盛于苏州”。
坐船行至盛泽,运河边上,岸旁植满柳树。
天色渐晚,酒肆茶楼前都起各色纱灯,多逾百盏。
河边清风阵阵,树影婆娑。
晚风带来一阵脂粉味儿。
便见两岸朱楼之中,轩窗半敞,有女史倚在窗前,对镜梳妆,或是抱琴轻弹。
“便在此处了,叔父请下船吧。”陆世仪道。
陆延看着面前挂着红色灯笼的小院,说道:“这种烟花之地,带小孩子来是不是不太好。”
陆圻顿时不肯了:“哼,小爷又不是没去过,有什么稀奇的!”
陆延往招牌上一看,归家院。
陆延正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突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原来是陆公子来,难怪今日儿一早就听喜鹊在面前叫唤。”
这女子穿着窄袖罗裙,妩媚可人,别有一番风味。
陆世仪道:“徐姐姐,我们这三位都是陆公子,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人呐?”
女子妩媚的目光在三人脸上一转,陆圻虽然年幼,但自有一种少年人的锋芒毕露。
而陆延虽然只是穿着青色道袍,身上也没有任何修饰。
但气质内敛,让人看不透深浅,明明只是一位少年郎,却是让人感觉阅历风霜。
女子微微一愣神,便道:“这两位莫非也是吴中陆家的俊杰?”
陆世仪笑道:“这你可猜错了,还是给我们安排一个雅间吧。”
“对了,云翾姐姐今晚可得空?”
女子点点头:“阿佛今日还未曾有约。”
女子柳腰款摆,将他们引进院中。
这内里布置充满江南风格,曲院回廊,亭台水榭。
三人被引到一处临着湖的小楼,三人落座,自然有婢女奉上香茗。
片刻之后,听到脚步声,陆延下意识转过头,便看到一位净面淡妆,花绸子比甲,湖绿马面裙的女
史款款走下楼来。
这女史身段窈窕,肤色白的出奇,柳眉儿弯弯,一双灵活的媚目秋波荡漾。
而她旁边,还有一位十岁左右的小侍女,也是模样清秀可人,完全是一个美人胚子。
陆世仪低声道:“这便是名冠苏州的徐佛,能琴善画,尤擅画兰,江南女史无人能出其右!”
徐佛缓步行到他们面前,盈盈一拜:“几位公子,奴家这厢有礼了。”
“不知道这两位公子有何称呼?”
陆世仪介绍道:“这位是我堂侄,钱塘陆家的陆圻。”
陆圻虽然之前说得豪气,但此时只是被徐佛那双媚眼看上一眼,顿时便满脸通红,略一拱手。
“陆圻见过姑娘。”
陆延主动道:“在下华亭陆延。”
徐佛眸光一闪,盯着陆延多看了两眼。
“华亭陆继之大名,谁人不知。”
“文章四海吴状元,那肯军装遽如许。听闻状元郎巡抚福建,招抚贼寇,还东南百姓一个太平,奴家深感佩服。”
陆延摆摆手:“不过侥幸而已。”
徐佛与几人寒暄几句,而后问道:“不知道几位公子,今日是想打茶围,还是行飞花令?”
陆世仪道:“自然
是行飞花令!”
此时,突然听闻外面一阵吵杂声。
“别拦着我,既然你们已经将人卖给我了,那我今日便要将其带走!”
陆世仪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徐佛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过一些小事,绮姐就能应付了。”
徐佛正吩咐小侍女去准备东西,才打开门,一个大汉就要往里闯,站在门口的阎应元顿时横刀在前,挡住了他。
大汉怒道:“姓徐的,这算什么,老子真金白银花钱买的人,却不让老子带走,这是何道理?”
之前引着他们进来的徐绮,十分为难:“翁大爷,您花了钱是不假,但咱们文书上说了,要五月初五,您派人接阿佛过门的,如今时间还没到不是。”
“而且,咱们这还有贵客,您还是在等几天吧。”
翁员外更是大怒:“老子花了五千两银子纳妾